刚才秦香絮说的那番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若柳相闻出了问题,柳同怀心绪剧烈起伏之下,难免不会做出些极端的事。
与李成的担忧相比,沈鹤知显得从容多。
他只是细致地将沈玲珑写错的字圈出改正,然后才缓声道:“柳同怀的儿子哪儿有那么容易死,若真这样死了,只能说明他太没用,无用之人,难堪大任,死了也不足惜。”
李成听完,只默默说了个是。
当年沈鹤知初入官场时,不少人赞他小小年纪便不矜宠利、不悼诛责,便有风波劲悍也不改颜色的从容镇定,说他有足够担大任的冷静。
但李成知道,那并非冷静,而是冷漠。
对人一视同仁的冷漠,也是视人如物的冷漠。
天底下,能牵动他情绪的,独小姐一人罢了。
沈鹤知将沈玲珑的错字改好,温和一笑,问道:“记住了吗?”
沈玲珑认真地点头,神色比往日严肃许多。
这倒不是她真心起了学习的心思,只是想尽快完成功课,去找她的小白罢了。
沈鹤知对此倒没有什么异议,他只需沈玲珑在该学的时候好好学而已。
他看着沈玲珑写字的模样,突觉脖颈处闪出点痒意,伸手轻轻碰了碰,他每日沐浴,按理不该会有如此感觉。
沈鹤知很快想通。
许是沈玲珑成日抱着兔子,身上沾着的兔子毛飞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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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凝娆身上被粗糙的树枝跟碎石剐蹭出了伤口,那些伤口密密麻麻地遍布在她身上,虽然小,但她锦衣玉食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便没忍住在眼底蓄了些眼泪。
柳相闻安慰她:“没事的,我们很快会出去的。”
他的情况比起李凝娆要坏上许多,右边的衣袖直接被树枝截去大半,露出了肌肉线条明畅的小臂,衣服灰扑扑的,脸上也有一道较为深刻的血痕。
柳相闻本冷毅的长相,因这道血痕更显凶戾,让人望而生畏,不敢接近。
所以虽然他救了李凝娆,李凝娆却还是对他有些畏惧,但她还记得今日的目的,便咽了咽口水,努力等着药效发作的那刻。
虽然李凝艳给了她药粉,但李凝娆却并没有全照长姐的意思去做,而是把使人情迷的药粉换成了痒痒粉。
李凝娆有她自己的打算,一来她不想以天地作枕席,在野外跟人苟合,二来她也要为她嫁入柳府后的日子做打算。
柳家上下没有傻子,若她用了情迷药粉,他们定然知晓此事是她的谋算,使了阴狠手段入府,哪里还能指望婆母姑姐给她好脸色看,往后的日子肯定是人前光鲜,人后难言。
李凝娆知道李凝艳的意图,但她想,不用情迷药,用痒痒粉也是同样的效果,只要柳相闻承受不住痒意,脱了衣服去挠,届时只要搜寻的人来,她再故意将衣衫弄乱,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痒可以是山中草木的汁液,也可是毒虫叮咬促成,有千种万种的理由,就算柳家人心中起疑,那也是柳相闻脱衣在先轻薄了她,他们对她心中有愧,就算再怀疑,也得顺着她的心意来。
李凝娆觉得这方法简直无懈可击,但她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柳相闻主动脱衣,反倒是她在被他救助时沾染上粉末,如今痒意铺天盖地地来了。
李凝娆憋得脸都泛红,可那边的柳相闻还是岿然不动,像座山一样,除了眉间紧锁外,没有任何异样。
“柳公子,你没觉得哪里不对吗?”李凝娆已经开始抓手背,她用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