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勾在她颈后,“陛下难道不知么?”
“什么?”
“我宁愿死……也不能叫陛下看不起……”他仰着脸,笃定道,“我根本不怕死,我死了陛下总能记得我……若我去求了陛下,至多做陛下的一条狗……”男人无声摇头,“我不。”
“你要我记得你……”姜敏重复,忽一时福至心灵,“难道你那时就——”
“是。”男人道,“我那时心里就只有陛下,我不能做陛下的狗。我要做——”他勾着她,借一分力撑起身体,痴迷地亲吻她的唇角,“陛下心里的人。”他慢慢地吻着她,梦呓一样地念叨,“白节也是一样……我便死也不能去投陛下……我有用处……陛下就会记得我……记得片刻亦是好的……死有什么可怕……我不能在陛下心里……我不如去死……”
姜敏强行攥住三分清明,掩在男人唇上打断,“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
“什么时候——你心里只有我?”
“梅花……”男人痴迷地凝视她,“陛下给我梅花……是我平生第一次……”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沉默地扑在她肩上。姜敏身不由主仰面躺倒,一句话到口边险险没敢说出口——好险那日手边有一枝梅花。
忍不住默默吐槽——一枝梅花就被人拿下,这人会不会太容易了?
……
觉空一早入宫,走一时只觉道路不对,便站住,“你这内侍带路都不对——凤台要往东。”
“对的。”内侍站住,含笑解释,“陛下命去凰台。”
觉空稍一琢磨便知底里,“要去凰台你去,我定是去凤台的——请陛下留在凤台等我便是。”
内侍一滞,“奴才如何做得主?”
“你去回禀便是。”觉空道,“我虽这么说,却不敢直闯凤台——自然要陛下应允的。”
“如此您稍候。”内侍打一个拱便去了。约摸一盏茶工夫回来,“陛下请您去凤台。”便在前带路,笑道,“大师真得陛下圣宠——从未有人敢像您这样要求,还叫陛下允了。”
觉空不答,到凤台阶下施礼作别,便入内殿。姜敏正坐在案前批折子,听见声音头也不抬道,“阿兄好大架子,朕的安排都不肯听。”
“暑热时节,陛下为见臣特意从凤台到凰台——臣实在不能忍心。”
姜敏扑哧一笑,“阿兄怎知朕在凤台?”
“陛下命臣去凰台,不就因为秦王殿下在凤台么?”觉空笑道,“殿下不爱见外人,可臣又不是外人。”
姜敏搁了笔,走到案前坐下,“阿兄难得来一回,用过饭再走——预备了阿兄爱吃的莲叶冷淘,今日还有荔枝酥山。”
觉空原要回绝,听到“荔枝”二字改了主意,“臣谢陛下赏饭。”便把袖中的东西取出来,隔案奉上。
姜敏接过,翻一下,“这是玉契——族身应也得了?”
“是。”觉空道,“记在父亲名下,如今同臣是兄弟,同陛下亦是表亲了。只是殿下声名太显,不好易名,仍然记作青臣——等殿下大安,走一回西堤,往宗祠磕个头便成了。”
“魏青臣。”姜敏盯着玉契上的名字,满意点头,“这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