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敏说着又笑起来,“应不至于此。只是,这次注定要对不住阿兄了——叫阿兄独守危城。”
魏行俭一掀袍角跪下,“殿下北赴国难,臣安守太平,有何危险?臣惭愧。”埋首道,“臣必固守内御城,奉遗诏,待殿下南归。”
姜敏点头,四顾一回,“中京交与诸位。”
不等众人说话,薛焱抢一步道,“我不留中京,我随殿下北击辛简部。”
“好。”姜敏点头,“等你立功。”
燕王府夜会还没散,皇帝旨意就到了——竟然连天亮都等不到。旨意痛述辛简部伙同契合部,绕道南侵的无耻,又大骂萧承威之无能,最后聊聊数语,命燕王统御林三千,沿路整合各州府驻军,北击二部联军。
旨意一出满城哗然。姜莹有中京戍卫在手还算镇定,姜玺垂头丧气过来,“敏敏保重。”
姜敏随便哄他,“阿兄宽心,陛下近来精神甚好,说不得t等我凯旋,尚能请父皇亲自为我劳军。”她想一想又道,“朱鸾甚好,阿兄既送了我,留与我做个亲兵也罢?”
“一个侍人只管拿去,敏敏再有喜爱的,阿兄再与你寻上十个八个亦是小事。”
“消受不起,这个就使得。”姜敏送走姜玺,转头便命魏钟,“出京便杀了他——日后晋王问起,就说乱军丛中身中流矢而亡。”
“是。”
薛焱立刻出城整军,原本秘密入京襄助燕王夺位的崔喜也转道北赴小湟江。姜敏入宫陛见。皇帝半死不活地躺在御榻上亲自见姜敏,“国家危难,全仗敏敏,你母亲泉下有知,必当欣慰。”
“臣职责所在,敢不尽心。”姜敏磕头道,“陛下保重龙体,圣体康泰才是万民之福。”
皇帝点头,又往里叫一声,“拿来吧。”
帷幕从里间打开,虞青臣低头出来,手里捧着一只长条匣子。皇帝道,“朕刚命拟的,你拿去,暗暗握在手中,日后新帝继位,论理必当施大恩于你,如若没有,你有了这个千秋百代不叫你吃亏——去吧,不必谢恩,这是阿父给女儿的。”又道,“你送燕王。”
虞青臣道,“是。”
姜敏恭恭敬敬磕三个头,默默退下,出凤台皇帝寝宫。虞青臣在前引路,姜敏跟在他后头走。她心事重重,初时还不留意,越走越觉荒僻,站住,“你带我去哪里?”
男人不回头,修长的脖颈衬着朱红的官服,日光下白得夺目,“臣有话想同殿下说。”
姜敏不动,“有话就在这里说,宫禁中随意乱走,你也是放肆得很了。”
男人转过身,日色中冰雕雪铸一样,盛夏的日光照在他身上瞬间失去所有温度,“殿下此去不知几时回,同臣说句话又如何?”
“我凭什么要同你说话?”
男人站着,忽一时笑起来,“殿下难道怕我?”
“我怕你?”姜敏脑瓜子都嗡了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能叫我害怕?”
“那不就是了——”男人道,“殿下同我走吧。”
“我不怕你也未必跟你走。”姜敏不动,“旨意拿来,虞总管再会吧。”
“殿下究竟在怕我什么?”
“我——怕你?”姜敏气得要笑起来,“你有什么值得我害怕的?”
男人不再同她多说,转过身便走。姜敏原地站着出了半日神,终于还是跟上。男人转过四五重殿宇,到一处尤其金碧辉煌的大殿前停下,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