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燕王内禁卫都督窦御道,“殿下同赵王一母同胞,若赵王继位,殿下便不入京,至多一个谨慎的罪过,认个错就过了。”
徐坚冷笑,“即便一母同胞,殿下据北境不回,赵王继位心中能全无芥蒂?”
一时间众人各持一辞,吵闹不堪。分明只区区七个人,竟吵出七十个人的架势。齐凌很快就听懂了——当今皇帝快要不行了,临死命三疆诸王回京。这是给新帝一个机会——要么弄死,要么拿捏,要么笼络……反正不能在皇位更迭时放任这些手握重兵的王爷们在外。
刘轨道,“三疆诸王——西北刘奉节辖二十万囤卫,西南窦玉川辖十五万,东北萧承威辖三十万。殿下虽辖军最多,但殿下出身皇家,旨意原本未必就是针对殿下,殿下当为诸王表率,若率先不归,必犯陛下忌讳。”
窦御一句“皇帝不久人世”到口边又咽回去——毕竟上面坐的这位,是人家的亲女儿。婉转道,“陛下未必有精力计较许多。”
话虽然婉转,意思都明白。姜敏闭着眼睛听一时,“容我想想,都回去。”
众人齐齐告辞,姜敏坐着,果然不一时徐坚同刘轨又一同回来。姜敏道,“你们意下如何?”
“眼下格局——不回必定犯忌讳。”刘轨道,“殿下要决断的不是回或不回,而是要或不要——什么时候要?”他后头的话不往下说,只盯着姜敏看。
“你同我是一个意思。”姜敏便问徐坚,“魏钟的信可给刘中书一处看看。”
“是。”徐坚便从袖中摸出一个火漆粘着的封折递给刘轨。
姜敏忍不住吐槽,“姜莹好一个草包——折腾一回行刺赵王的大案,白送姜玺一个先手。”
刘轨仔细看一时,把封折还给徐坚,“如此说来,晋王胜算很大。”便道,“殿下当早作打算——若陛下属意晋王,不如再等等。”
徐坚谨慎道,“福祸相依,未必是坏事……赵王毕竟同殿下一母同胞。”一母同胞的姐妹二人,姜莹继位,姜敏向姜莹下手,名声太难难听,不如叫那中京姐弟杀个你死我活,姜敏回t去收拾残局。他不敢把话说得太实,只道,“晋王残暴,殿下受命于天,未为不可。”
姜敏沉吟一时,“我明日便启程回京——刘中书即刻修书传文知会中京,就说燕王接旨心急如焚,连夜单骑回京——重提单骑。”
刘轨想一想,“如此此文书务必要通传三疆,叫诸王都要知晓燕王大义。”
“依你。”姜敏道,“燕郡我便交与你和徐将军。”说着把虎符一分为二,分一半给徐坚。
徐坚接过。二人一齐磕头,徐坚道,“殿下放心,有我二人在,不见虎符,北境八州一郡五十万军,便连圣旨也休想调动。”
姜敏更不耽搁,由两名骑手持燕王旌旗,除了齐凌,只五名亲卫跟随,一路打马疾奔,不出十日便到中京。
晋王姜玺奉旨出中京城迎接。姜敏看见,隔着数丈远滚鞍下马,纳头便拜,“阿兄。”
“妹妹可算回了。”姜玺满面欣慰,瞬间又换作悲戚,“父皇整日念着妹妹,生恐此生不能再见。”
姜敏伏地恸哭,泣道,“怎的竟至如此?”
姜玺挽住双臂拉她起来,“先起来。”边走边道,“为臣为子不当议论尊长,但父皇实在不该迷恋丹药……”他说着叹气,“这事原本还能瞒着,这回在千秋节大宴上晕厥——非但满朝文武,连贤民耆老们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