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跟前说怕什么?”姜敏道,“姐姐中宫嫡出,又居长,才干满朝上下无不称赞的——不单我说,多少人心里都这么说。父皇管得了人的嘴,还管得了人的心吗?”
这话姜莹最爱听,笑道,“你这张嘴——罢了,只你我姐妹,你爱说什么便说什么。”
姜敏吃着糕,盯着棋盘看一时,“豫国公一死,御林军虽然没了后台,但薛利禝这人脾性,只怕难为所用——姐姐需早做打算。”
“敏敏说得很是。”姜莹刻意踌躇半日,“燕地离中京实在太远——你不如回来。”
姜敏不答。
“当日你去封地姐姐就不愿意——哪里有皇家子弟不满十岁便强令赴封地的?”姜莹道,“奈何母后遗命不能不遵。如今你也大了,燕地也治得好,旁人说不了什么——便是旁的都不论,议亲总该回中京吧?”
姜敏一笑,“姐姐都说是母后遗命了,母后还特意命魏相举家北迁随我治理燕郡——妹妹在北境很好,万事有依靠,姐姐放宽心。”
“那你也不能一辈子在那里。”姜莹道,“姐姐如今正是用人之时,你是姐姐最信得过的一个——不如你回中京来,替姐姐掌握御林军。”
姜敏听见,掷下棋子,郑重一揖到地,“姐姐有命,姜敏必定赴汤蹈火有死而已——”话锋一转,“但眼下此事不成。”
“为什么?”
姜敏道,“姐姐中宫嫡出,居嫡居长居贤,不论从哪一条议论,大位必定是姐姐的——所以眼下宽慰陛下比收拢人心更加紧要,御林军要为姐姐所用,人选却不能扎眼。”
姜莹心中一动,便道,“你在我跟前那么正经做什么?过来坐着说话。”
姜敏见她神气便知这事已成一半,走回去坐下,“豫国公谋反案根本没查清——他一个外姓国公,又不可能承位,难道为自己谋反吗?他想拥立谁,陛下为何不肯查了?”
姜莹一滞。
“此事恕我直言,陛下所疑无非姐姐和晋王——既然不再往下查,陛下心里已经有数,拿定主意要让此事囫囵过去。”
“难道疑我?”
“非也。”姜敏同这草包简直无话可说,“我仍然是那句话,居嫡居长居贤姐姐都远胜晋王,没有起事的必要——同姐姐相较,陛下更疑晋王。若疑的是姐姐,陛下怎么能不查?”
姜莹心下狂喜,假惺惺道,“二弟未必如此,应是豫国公自作主张。”
“不论谁的手笔,陛下不查,足见对姐姐的信任,此时当暗暗蛰伏。若在此事上有出格的动作,陛下转而疑上姐姐反而不美。”
姜莹稍觉尴尬,“其实豫国公——”
“豫国公谋逆是自作死。”姜敏一语打断,正色道,“便剐了他也应当,只是陛下多疑——姐姐需更加谨慎,我同姐姐一母同胞,我掌御林军,陛下怎么想?”
姜莹沉默。
“我往北境奉的是母后遗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违背遗命回京大大不妥。”姜敏想一想又道,“还有一事劝姐姐——豫国公的案子不宜扩大,不能再多牵连,姐姐当亲自上书陛下速速结案。”
“敏敏虑的很是。”姜莹叹一口气,“如此,你在北境给姐姐掠阵,日后——”加重语气道,“你总是要回中京来帮我的。”
“是。”姜敏笑道,“燕地虽好,难比中京繁华。”
“御林军都督必是要换的——只是若陛下问起,我荐谁更加合适?”
姜敏想一想道,“姐姐若不计较,我看崔喜就很好。”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