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荷难耐地扬起修长的脖颈,拽着康熙的耳朵,想要催促,又想制止,只是张开嘴却吐不出完整的话来。
康熙看着她眼角几近沉沦的湿意,身体里的火烧得更旺,再也忍耐不得,拈弓搭箭,眼看就要将猎物钉住,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梁九功颤巍巍的声音。
“万岁爷……”
已感觉到攻势的方荷:“……”
几乎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蓦地落了回去,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和荒谬感,叫她偏开脑袋,突然笑了出来。
反正她算是小满足过了,至于这位爷……噗,大概今儿个晚上就不适合这位男妖精发挥。
康熙额角的青筋都蹦起来,他深吸了口气,黑着脸坐起身。
他清楚,若非大事,梁九功不会打扰他。
见方荷拽过被子,翻个身,背对着他懒洋洋挥挥手,他恨不能将她先揉进身体里再说。
努力和缓了下自己,康熙冷着脸叫了进。
他掩住幔帐,一脸杀气盯着梁九功:“你最好给朕一个不打死你的理由!”
梁九功苦着脸跪地:“万岁爷,宫外突然传来消息,安亲王殁了。”
嗯?
方荷转过身,掀开幔帐一角,从康熙胳膊弯里挤出脑袋来,满脸好奇。
“叫扎斯瑚里氏顶罪的那个?”
康熙的脸色也立刻好了不少,“是,他倒是有福气。”
能跟皇玛嬷赶上一天忌日,往后香火供奉,只怕是得为了皇玛嬷的冥诞受些委屈。
想起安亲王明里暗里支持辅政大臣,曾仗着自己的军功和世祖的偏爱,给他和皇玛嬷找过多少麻烦……康熙觉得,自己没笑出来,就算是给这位堂叔面子了。
康熙立刻吩咐梁九功:“你去一趟毓庆宫和阿哥所,明天叫保清和保成代朕去一趟安亲王府,吊唁安亲王。”
“叫礼部官员大办安亲王的丧事,着拟谥号,建功德碑赐路祭,不得怠慢!”
“另叫福全携皇室宗亲前往吊唁,朕要他风光大葬!”
方荷:“……”可这语气听着,倒像要挖坟鞭尸啊!
梁九功并不意外皇上的吩咐,丧事办得越隆重,曾经被安亲王压制的宗亲就会越不满,回头有的是算账的时候。
他只用余光偷觎了一眼枕在皇上膝上的祖宗。
“那九公主的抓周礼……”
康熙没有问方荷的意思,直接道:“传朕旨意,九公主抓周礼改为四月初九,先办安亲王的丧事要紧。”
等梁九功出去后,康熙才打算跟方荷解释,却与方荷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朕嫌他晦气。”
“臣妾也觉得他晦气。”
话音一落,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尤其是康熙,他心里的欢喜,如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翻涌不息。
他早该知道,他和这小狐狸是一样的人,只要走对了路子,很多事情他们俩比其他人都更默契。
被打断了两回,再加上康熙这会子的兴奋劲儿已经完全不在幔帐里,只将被褥一起搂着,靠在了床头。
“原本朕想以太后的名义提你的位分,有些不踏实,前朝那些言官杀不得,越骂他们越来劲儿,多少要叫你添些口舌上的腻烦。”
“如今好了,谁也拦不住你——”他低头,丹凤眸中的熠彩灿若星辰,薄唇勾起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不,是谁也拦不住朕与果果并肩。”
方荷勾着他的脖子抬起头亲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