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气,他就多余信这混账一个字!!
等方荷醒过来,天光已经大亮。
夏日的阳光甚至透过窗户缝儿,在地面上撒下一片细碎的星光,映得屋内明黄色的幔帐和紫檀木家具都披上了一层光芒。
她伸着懒腰起身,问春来:“什么时辰了?皇上呢?”
见春来一脸微妙看着自己,方荷顿了下伸懒腰的动作,捂着嘴探头。
“我又干啥了?”她昨儿个可滴酒未沾啊!
春来也捂着嘴,特别小声道:“夜里万岁爷气冲冲去了书房,叫您醒了后赶紧滚,却又吩咐不许人喊您……”
说实话,哪怕是曾经方荷在御前,春来也没见过皇上这种气得恨不能打杀了谁,却半分发作不出来的模样。
春来有些纳罕,救命之恩和失而复得的威力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儿?
方荷只当没听见的。
她昨儿个废了得有三个自己的脑子,硬刚却不能硬得鱼死网破,服软又不能软得毫无风骨,狠话要不讲道理刀刀见骨,过后又得靠皮肉之苦把人哄回来……要是这还不能有点睡眠自由,她也别卷了,躺平等死比较快。
“那我滚去……”她刚要问去哪儿,李德全就躬身哈腰进来了。
“请姑娘安,万岁爷吩咐了,这阵子万岁爷忙,您只管由着自个儿的心思等着就是了。”
方荷没听懂,“那我要出门也可以?”
李德全赶忙道:“当然可以,您又没被禁足。”
“这就不怕我逃跑啦?”方荷挑眉。
“姑娘说笑了,只要带着春来和保护您的护卫,您提前吩咐,奴才立时就能替您准备车驾。”李德全笑容不变。
整个天涯客栈的人都被暗卫盯着,江宁、苏州、扬州三地城门进出口也有人把守。
还有暗卫私下里‘保护’方荷,春来的功夫也不弱……要是这样还能叫方荷跑了,他们也不用等着皇上大发雷霆,自个儿找根树杈子吊死就得了。
方荷虽然不知道暗地里的布置,可仔细一想就知道,康熙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这么有恃无恐。
但她依然高兴地蹦了起来,催着春来赶紧帮她梳洗。
越是被盯得紧,方荷就越怕梁娘子他们一时气上头做点什么,以康熙的性子,饶过大家一次,绝不可能纵容大家第二次。
她不想因为自己,让所有人一辈子都变成被困在客栈里的囚犯。
先前走得太匆忙,如今能出去也好,有些事儿得交代清楚。
她拍拍屁股离了曹家别苑,下一刻这消息就被传到了正在接见江宁、扬州和苏州巡抚的康熙耳朵里。
他轻嗤了声,果然。
这叫他心底那股子无名火又有些燎原的态势,吓得底下正在禀报各府驻兵和漕运情形的几个巡抚,都心惊肉跳地抹起了汗。
康熙不欲因私事影响政务,不动声色将情绪压下去,只淡淡吩咐:“叫德妃一个时辰后,来御前伺候。”
梁九功头皮发麻地应了嗻,心下却开始打鼓,这是要靠德妃叫那祖宗吃醋?
可就那吵完了架还能一觉睡够六个时辰,日上三竿才起身的祖宗,她要真在意万岁爷宠爱谁,能活蹦乱跳出了门?
梁九功头满脑门是包的去后头请德妃时,方荷已经上了船,沿着真扬河迅速往西,刚过午时就回到了客栈里。
她一进客栈,眼尖的林辰就发现了,立刻高呼,“老板娘!老板……娘您妹妹来了!”
如今樊素彻底转正成为樊绍辉,方荷也不必再伪装,是女装打扮出来的,不能喊破身份,就只能无中生妹了。
林辰虽然见过自家老板女装的模样,可以樊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