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果不其然把他逗笑了。
当时的祝知希对性别没多大概念,但周围的人似乎都存在一定的偏见,觉得他是Beta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这当然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祝知希,毕竟那时候他还年幼,思想并不健全。
不过他回到家里,大祝和老祝却给他举办了一个轰轰烈烈的惊喜派对,并不整齐地大喊“热烈庆祝祝知希分化为Beta!”。家里布置得很隆重,隆重得有些好笑,彩带喷了他满头,三个人手忙脚乱地摘了好久。
当时他问老祝,哥哥是S级的Alpha,但我是Beta,你会不会觉得有点可惜。
老祝还没回答,大祝就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很大声说:Beta怎么了?Beta是国家栋梁,是进化最完全的性别。你搞什么性别歧视?
他们站在一地彩带和花瓣上吵架,互相往对方脸上抹蛋糕,休战后,老祝才靠近,告诉他,Beta是最自由的性别,可以选择任何人、任何生活。
“如果我是你的同学,我只会羡慕你。”
傅让夷的话把他从回忆中拉出来。
他笑了,在傅让夷的怀里抬起脸,用透亮的双眼望着他:“如果你是我的同学,我会天天烦你。”
他又说:“想都不用想,你上学的时候肯定有超级多人喜欢你,情书都收不过来吧?”
傅让夷:“你在自我介绍吗?”
祝知希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从他怀里出来,笑道:“被我说中了。每次你想要回避什么,就会用反问句。”
傅让夷的表情变得平静些,陷入记忆中。
过了一会儿,他说:“和傅廖星关系变差的时候,正好是我升学考中学的时间段,为了避免矛盾,我主动考去了A中,是一所初高中6年一贯制的寄宿中学。”
“那很难考的。”祝知希夸道,“你真厉害。”
而且你上学比别人都早。一想到傅让夷是全班年纪最小的一个,祝知希就觉得心软软的。
“还好吧,好处是不需要每天回家。坏处也很明显,寄宿学校里,人际交往很紧密,24小时都在一块,像我这样性格的人,不太合群。”
事实上,不合群是傅让夷的主动选择。他不理会他人的接近,排斥建立关系,选择并接受孤独。主动与社会关系切割后,就没人能拿这条线操控他,支配他的精力和时间。
他很坦诚地说:“我心里有一条非常明显的界限,在那之外的就很安全,一旦要跨越进来,我就会感到不安。我发现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喜欢夸奖,听到了就会忍不住靠近,我不希望他们靠近,尤其是已经跨越了那条边界的人,所以我会故意说刻薄的话。”
这种坦白令祝知希有些惊讶。他竟然这么真诚。
但他也从中捕捉到什么。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跨越了你的安全边界?从第一次见面起?
祝知希怕自己在自作多情,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干脆沉默。
“我没什么朋友,但确实有不少追求者,这也让我更加没有朋友。青春期的学生对性别非常敏感,就像你说的,会有一条潜移默化的歧视链,但beta绝对不是最底层,最底层的是分化失败的孩子。”
他漫长的分化期就是一部少年残酷史。高自尊,低出身,木秀于林,身体里却埋着隐疾,过分敏感,缺乏引导。傅家父母会给他花不完的生活费,但没参加过他的家长会,没来看过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