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晓世上能写一手好字,在外生存简单得多。
光识字不够,不会写字,还是只能去干粗活杂活。
裴铉出了内室又回来了,手上似乎还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宁泠没仔细看。
“我以前不曾绣过东西。”裴铉笑着说着,“宁泠,你该来教教我。”
宁泠有些烦他狗皮膏药的模样:“府里的绣娘一大堆。”
“宁泠好生无情啊。”裴铉不肯,一副怨夫状,“你读书写字可都是我一点一滴,手把手传授的。”
宁泠长叹一声气:“那你别绣了。”
省得她自己给自己找事。
裴铉将他手里拿着的香囊递给宁泠看:“上次宁泠送我的礼物,可是这?”
宁泠难得被噎住,上次她逃跑为了去书房偷卖身契,也为了让裴铉睡沉。
特意用这个香囊装了养心香,当做礼物送他。
“费尽心机逃跑的赃物,可称不上礼物两字。”裴铉依旧是笑脸吟吟的模样,俊美异常的脸上打着打趣。
宁泠皱眉问道:“你想干什么?”
秋后算账准没好事,不过她眼下已是最糟糕的模样,她不怕他。
“你给我重新绣一个香囊。”裴铉要求道,她逃跑后他就有这想法。
宁泠不肯,语气不好道:“既想让我为你生儿育女,还想让我给你做香囊,真是让我做牛做马,粗使奴婢的活都比我少。”
床上要伺候,床下指望她生儿子,闲着还要给他绣香囊,天天异想天开。
裴铉抱着她央求道:“绣个最简单的。”
宁泠坚决不肯。
“宁泠何时给我绣好香囊。”裴铉厚颜无耻威胁,“我们就何时出发去青山县。”
宁泠的脸阴沉了下来,咬着牙答应了。
按照王姑姑说话的意思猜测,落胎最好是在三月前,她耗不起。
她本想连夜加工完成,裴铉却为她洗漱道:“不着急,身子最重要,明日再绣不妨事。”
夏季的风带着热意,闷热环绕在屋头,宁泠心绪不宁,一直睡不踏实。
裴铉看着忽然又惊醒的她,问道:“怎么了?”
宁泠摇摇头,睡得断断续续,以前一觉睡到天亮,如今却是不行了。
睡上个把时辰就醒了,没睡醒想睡又睡不着。
“不然,你还是命人放点碎冰吧。”宁泠认为可能是闷热难以入眠。
裴铉哄睡似地她拍背道:“暂且忍耐下,待三月后再用冰。”
他一个大男人血气方刚,睡在宁泠旁边更是难捱。
可他不敢贪一时之欢。
宁泠睁着眼道:“睡不着了。”
“睡不着,咱们聊会。”裴铉陪着她,“王姑姑说待你月份大了,身子会浮肿不舒服,刚好天气酷热了,教你凫水如何?”
宁泠没答,小时候镇上乡下的野孩子们,都爱贪凉去溪水边嬉戏打闹。
她从小就会凫水,根本不需要他教。
宁泠又忽地想到,想回青山县。
要么是从盛安城直接坐马车到青山县,但是路途遥远,马车颠簸。
要么先是先乘船走水路去浮白州,接着从浮白州马车去青山县,再回她的小镇上。
裴铉担心她腹中胎儿,多半会选择水路,她隐瞒了自己会凫水。
此后的几天,裴铉早早下值后就和宁泠一起坐在榻上绣东西。
珍珠胆战心惊地望着两人,一会教这个,一会看那个学得怎么样了。
心里颇为纳闷,侯爷好端端地怎么想起刺绣了。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男人干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