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香栀是周老找回来的独女,穆颖也没打算过来道歉。
她强忍着委屈,服从着父母的意思与香栀说:“你在这边也没什么朋友,要是你愿意——”
“不了不了。”香栀摆着小手,将牛奶杯递给顾闻山,望了眼花篮里被掐根去叶的花儿们,穆颖不够朋友,但她够。
香栀淡淡地说:“不管是真朋友还是假朋友,我觉得跟你做朋友怪没意思的。”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穆颖实在忍不住,在她眼里香栀的确是个村姑。哪怕身份是周老的女儿,但没接受过教养,凭什么对她如此奚落。她走在哪里都是对别人有优越感,而不是反过来令她难堪。
“我就不信你跟吴莉莉在背后没说过更难听的话。”
香栀唇角弯弯,带着促狭说:“她怎么样了?”
穆颖无法跟香栀撕破脸,讪讪地说:“开除了。”
香栀点点头,看样子不愿意再跟穆颖继续对话。
顾闻山也做出要送客的态度。
穆颖瞥眼再次看到顾闻山唇上的咬痕,走到门口,忽然上了脾气,她扭过头对香栀低声说:“你在农村没白过,我真该学你喝几口农药,轻而易举地得到自己喜欢的人。”
好啊,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顾闻山直到香栀被挤兑,才舍得开口:“军中造谣后果如何你知道的。”
穆颖大声说:“我造谣什么了?谁不知道她为了得到你喝农药逼你!”
“我吃的是肥料!”香栀忍无可忍:“我又不是大菜虫,我喝什么农药!”
顾闻山明白了,部队里肯定见到香栀过来洗胃,传出不好的谣言来。
他走到穆颖面前一字一句地说:“穆颖同志,是我在追求栀栀,并不是她在追求我。我惦念着长辈之间的交情,给你说明一遍,希望你不会再有下次。听明白了吗?”
穆颖的眼泪夺眶而出,滚珠子一样从下颌落下。
她从没想象过陷入感情的顾闻山会是什么样,因为她根本想象不出来。
为什么同样是女人,他能如此偏心。他眼神中的爱意汹涌磅礴,能将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可都属于别人的而不是她。
她是被甩到岸边干涸的鱼,痛苦到无法呼吸。
穆颖一路哭着离开军区医院,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难以想象自己的背影该多么狼狈不堪。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明明当初最该和他门当户对的应该是自己。可哪怕香栀没出现时,他都不拿正眼看她一眼,她想不明白!
“哎~女人啊。”香栀也不讲究形象了,抱着牛奶咕嘟咕嘟喝下去。喝完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
“你怎么还唱起来了。”顾闻山站在门口正要关门,看到值班的男医生过来。
“顾团长好。”谢医生跟顾闻山点了点头,进到单间里询问香栀身体情况。
他一问句,香栀说一句,谢医生也不知道哪里好笑,唇角就没下去过。
顾闻山顺着他的角度看到香栀娇弱的靠在床头,散开的长发在阳光下覆着莹润的珠光,雪肌桃腮、眉目如画,睫毛的颤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特别是那张不老实的小嘴,清脆婉转地发出笑声。
顾闻山双臂在胸前交叉,靠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谢医生又给香栀检查了体温,一切正常后正要离开,差点撞上顾闻山。
“顾团长...麻烦让一下。”谢医生客客气气地说:“挡住了。”
当着自己的面,逗自己的姑娘还想走?
顾闻山置若罔闻,低头掠过他瘦弱的体格,嗤笑一声说:“医生应该不抗揍吧?”
“啊?”谢医生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