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让我等什么吗?”
“……没什么,”她拢了拢肩膀上的衣服。
“那,我们先去附近的基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山本武自然地安排起来,正好这时雨守部门的成员匆匆赶到,他干脆停下嘱咐他们一些注意的事宜。
……这些本不用他翻来覆去再讲一遍的。
可他实在太紧张了,心脏跳得这么快,似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胸口重重的闷闷的咚咚声,让山本武无法思考。他不得不用十年工作的经验吩咐成员们,实则利用这段时间来给自己的大脑散热。
稻川秋披着他的外套,抱着手臂,看着他在下属面前信口道出行动与计划,显然他对此轻车熟路,也许他下巴上的那道旧伤能说明原因,他身体的其他部位又有怎样的伤疤?——她突然意识到十年是一段太长的时间。
至少对于青涩的少年而言,十年长得像一辈子。
曾经在稻川秋的眼里,不管是沢田纲吉还是山本武,不管是谁——都太年轻了。他们对她来说就像朋友的弟弟,是需要她保护的对象。虽然她从没说过,但她从来觉得在相处之中,她占据的是长辈的姿态。
可这居然已经是十年前了。
十年后的沢田纲吉等人暂且不论,山本武却已经成长为合格的大人。二十四岁,同龄人还在为工作发愁,山本武已经能面不改色地调动人手去围剿敌人的基地,持剑杀死想要取走她性命的敌人,甚至游刃有余地为她披上外套,帮她把血液挡开。
“小心,”他的嘱咐不像纯粹的关怀而仿佛对着易碎的秋天呢喃。
好像两方位置对调、她不再是庇护者,而被保护了一样。
国中时期山本武的身高就已经超出了日本男人的平均线,步入青年之后,他还在往上长,自此彭格列雨守明明是东亚人,身高比之正统的欧美人却也不遑多让。稻川秋披着他穿正好的外套,衣摆居然快垂到膝盖弯。
她等他吩咐下属,有些无聊地把手插进外套的口袋里翻找,然后从里面翻出来两根烟。
……不是烟。
她有些愣地发现,是磨牙棒。很细长的品种,不像是机器生产的商品,而是人工手作。很像沢田奈奈的手笔:她多次调整之后试出了稻川秋最喜欢的长度比例,这是她和稻川秋和沢田纲吉之间的不传之秘。
稻川秋可没有客气的概念,当即理直气壮拆开包装,把它叼到了嘴里舔舔。味道很熟悉……所以果然是沢田奈奈做的吧。
“是奈奈阿姨做的。她养成了习惯,现在还会定期做然后寄来意大利。这是我上次出任务前顺手拿的。”
山本武终于挥散下属,走了过来,看到她嘴里叼着的东西时解释。
“……居然养成了习惯吗。”
稻川秋垂着眼叼着磨牙棒,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声。
据她所知,在她之前,在她之后,都不应该会有人喜欢磨牙棒到这种地步才对。
一大片阴影落在她眼前,接着靠近,像啃食月亮的天
狗逐渐将她整个人笼住。
“嗯。这个习惯,已经养成十年了。”
青年的声音很轻,好像重一点就会打碎水里的月亮。他自认是那只笨拙的猴子。
稻川秋道:“这种习惯,养成了有什么用呢。除了我自己,我根本想不到别人喜欢上它的理由。”
“你就是理由。”
她的肩膀突然被抓住了,青年俯下身,嗅她身上的气息,与她躲避的眼睛对视:“你是真的吗?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