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被水滴晕开,需要仔细辨认才能分清写的是什么。
罗德曼是第一个同稻川秋光明正大地说“我对你一见钟情”的人。其他的狂热的送花请咖啡追求者,行为大胆,实则一击就退、毫无真情。当然,也有人对她怀有真正的试图共度一生的欲望,可是只有罗德曼,他在午后的阳光中迈着步子走过来,又热切,又冷静,既是陈述,又是感慨地说,“我对你一见钟情”。
直面感情的炽热,和感受内敛的情绪表达,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稻川秋摩挲着信件。
她曾经以为再也无法得知罗德曼在战争后想要和她说什么。但命运的眷顾让她知道答案。知道之后却不是得意惊喜,而是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怅然。
——从此,再也没有人像罗德曼一样,如此热切,如此真诚。
迪诺和罗德曼很相像。这种相像,只有同时见过两人的人才能感受出来。他们都有金子一样的头发,看人时好诚恳的眼睛,发现自己出糗之后窘迫的笑容,以及扑上来说“我对你一见钟情”的语气。
紧张的时候也很像。
迪诺现在就站在她面前,神情凝重,仿佛她的答案此刻比陨石撞击地球的讯息还要重要。他的眸子仿佛海水潮涌,而引动海的潮汐的是月亮。
罗德曼也曾经用这样的神情同她喊话,那时,他在战场另一头,她在这一头。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他会抛下战场,跑向她。好在最后没有。可惜最后没有。
而且……
是不同的。
两个不同的个体,再如何将他们的影像叠加,最后得出来的,都会是,“根本是不同的人”的结论。
稻川秋干脆利落地回答了迪诺的两个问题。第一个是,“没错,我是为了Giotto他们来的意大利。”
玛蒙给她送来了电子表之后,她就决定了要到意大利一趟。而信件中提到的内容,让她暂时留在了意大利。
这个答案让金发青年的脸色黯淡下去,不知是为了答案本身还是答案中的称呼。
“第二个问题呢……?”他几乎不抱希望地问。
“不是。”
稻川秋回答:“就算没有他们,我也不会
接受你。“们。
迪诺:“……”
他嘭咚往下倒,一副败犬跪地姿,面色灰白,看上去马上就要吐魂或者黑化了。
“怎么会……”
他喃喃两句,稻川秋挑眉道:“追求我可没那么容易。追我的人那么多,你排得上号吗?”
出乎意料,迪诺并没有颓废多久,几乎是刚刚听到这句话,他就从地上蹦了起来:“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的!拜托了,给我一个机会行不行?我可以当小三,也可以当小四小五小六小七!”
稻川秋:“……”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金毛师兄还在啰哩巴嗦地叨叨:“只要不是因为初代他们就好了。我看了书的,还问了罗马尼奥,他说死了的白月光最可怕,没有任何人能跨过死人。拜托了,拜托了。”
他可怜兮兮地牵着她的手:“请给我一个机会吧。”
稻川秋跟他对视几秒,挪开了眼睛:“这是你自己决定的事。”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好心提醒:“但我不一定会回应。”
你追我就追我,但我不一定回应。这什么吊着人的渣女。
迪诺却弯起了眼睛:“其实就算你不给我机会,我也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