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王这会儿才指了指地上那群,看向温苒苒道:“来你这闹事的这些是什么人家的?”
温苒苒缓缓答道:“是民女大伯母的娘家,姓梁。”
“梁家?”舒王疑惑,“哪个梁家?”
舒王身后跟着的长随笑道:“总之不是王爷您认识的那几个梁家。”
此话一出,温苒苒就低头笑了出来:夺笋啊!
梁家人如坐针毡,脸上都臊得慌。
他们虽自诩读书人家,一门清流,但知道底细的都清楚,梁家从梁适任往上数几代还在务农,到了他父亲那辈才考取了功名,建下一番基业。但是这一番基业跟那些累世官宦人家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梁适任这一辈算是有些出息,还得了个还算过得去的女儿,想尽法子让她在京中闺秀们博了个贤良淑德的名声,这才能高嫁到陵阳伯府。靠着女儿,梁家才有了今天这
样的富贵日子,但他们这样的人家仍然是入不得皇亲国戚们的眼,怕是人家连听都没听说过。
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食客们听着舒王长随的话,再瞧瞧梁家人那青白交加的神色,瞬间哄堂大笑,纷纷阴阳怪气起来。
“还以为是多了不得的人家,原来竟是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
“方才那气势,还以为是什么皇亲国戚呢,可把我吓得够呛!”
“可不?还真叫他们唬住了,我以为今日要命丧黄泉了!”
“朝廷官宦,竟敢对着平民百姓们喊打喊杀,活该他们被王爷抓个正着!”
“如此嚣张妄为,手里不知有没有人名官司呢……”
梁尚听见这话登时火冒三丈:“你放屁!”
卢氏拼命拉着梁尚,心中暗道夫君都被公爹与婆母二人惯坏了,竟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情形,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吵闹叫嚷,当真是嫌命长了,要阎王爷收他走呢!
梁适任觑了眼舒王的脸色,慌慌张张起身抬腿就朝梁尚心口踢了一脚,旋即跪在舒王面前叩拜:“犬子糊涂不懂事,只是听见有人说些子虚乌有的事毁家中清白,不想受冤蒙屈这才一时没管住自己的脾气,请殿下明鉴。”
舒王瞄了眼那疼得满面满地打滚、哀嚎不止的梁尚不禁挑挑眉:“令郎都四十多了吧?还不懂事呢?”
温苒苒刚抬起头想看看那梁尚的惨样,又被舒王的话逗得一乐。
梁老太太见自己的心尖子受苦自是难受,抱着儿子也不管不顾地闹将起来:“今日我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梁适任面上挂不住,气得面色黑红,回身就甩了梁老太太一巴掌:“不用你跟我三长两短,等会殿下怪罪下来,咱们全家老小的命都没了,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没完!”
卢氏怕得紧,死死掐着梁尚想让他闭嘴。她当真是后悔嫁入这家。一个个是有些小聪明,心里算盘都打得噼里啪啦响,用女儿养儿子,平日靠着女儿占尽陵阳伯府的便宜。
她从前是直接受益人,是以也没开口言语,只跟着占便宜、得好处。但卢氏万万没想到,这家人苛责女儿,却也蠢得厉害,竟直接在王爷面前放狠话、逞威风,更是为了护儿子当场打了起来。
这不是找死吗!
卢氏只恨不能让梁尚当场一纸休书休了她,从此跟梁家划清界限,不用陪着他们一道去死!
“啊!”卢氏满脸忿忿,面上却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意。她被打得发懵,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容扭曲的梁老太太。
“你这个赔钱货!做什么这样死掐着他?胳膊都掐得青紫了,你就是这样侍奉夫君的?你父母是如何教你的!”梁老太太甩了卢氏一巴掌,指着她鼻子训斥,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