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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们说得对,我就是个冷血动物!自以为铁面无私,自以为坚持正义。其实,就是无情!”她抓住头皮,狠狠地敲击着脑袋。心口像堵上了烙铁,辣!痛!呼吸困难!
坐她旁侧的书俊,紧紧搂着她,试图给她以力量和安慰。但是,没用。她抖得更厉害了。
“后天下午火化。明天下午,我们去看他吧。”云秋已泣不成声了。
这种时候,她必须承担责任。于是,她对云秋说:“小姑们若是问起,你就说,都是我的主意。与你无关。”
从晚上开始,天就下起了雨。本已度过隆冬,进入初春的天气,又转冷了。风吹动着枯树枝,猎猎作响。
火葬场周围,弥漫着肃杀冷寂的气氛。
云秋早已候在门口。她手捧一束菊花,穿着黑衣黑裤,更增加了凄凉之感。不断有吊唁的人来,又有吊唁的人走。
“我们可能真的错了。比起是否成才,还是生命更重要。”云秋反省自己。
拍拍她的肩,若叶安慰她。“或许,该发生的事,终究会发生,不是这次,就是下回。只是碰巧,被我们遇到了。错不在我们的管教,而在于,明知有错,他仍不知悔改。”
这些安慰的话,连她自己都没说服,自然也劝服不了云秋。“你说,他那样,该管还是不该管?再不管,他也要废了。不过,这事发生了,小姨就不会这么想了。”
从始至终,书俊陪在若叶身边。他专注地听她俩说话,认为说得对时,也点头附和。
正说话间,走进两人。若叶抬头,见小姑和小姑父走了进来。他们脸色苍白,形容枯槁。手上脚上都戴着镣铐,旁边跟着两名警察。
一见若叶,小姑挣脱警察,猛冲过来,举起戴着手铐的手,狠狠砸向若叶脑门。
晓莉的手因为束缚着,应是没甚力度。但那铁的镣铐,砸在头上,不破皮,也要见血!
闪电般地,书俊迅疾将若叶护在腋下,铁链正砸在他背上。他穿着藏青高领衬衫,加了个黑色羽绒背心,外套一件深蓝大衣。
顾不得疼痛,他横在若叶和晓莉之间,防备她再次袭击。
“谁让你来的?滚!滚——!”小姑歇斯底里地吼道。转身看到云秋,又指着她,一并骂道,“还有你!是你们,杀死了鸿伟!我要杀了你们!我的儿子啊!”
小姑父也冷冷地说:“你们走吧!别猫哭耗子,假慈悲!”
将手中的菊花放在灵堂旁,云秋悄悄拉着若叶衣角,小声说:“要不,我们走吧。”
“陈若叶,你TMD不得好死!”小姑已被警察控制,仍拉着嗓门,在背后大喊,“你等着!我要杀了你!”
走出火葬场,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书俊搂着若叶的肩,为她撑着伞。云秋跟在他俩身后,感叹道:“我就说吧,小姨终究会怪我们。唉!别人的孩子,管、不管,都不好。”
“都怪我!”若叶望望天,还想说话,电话又响了。
几天前,她找人调查张熠,别人回话了。偏偏是这时打来,若叶懒懒地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