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是高咏发来的,说他调查到,离幸福村十多里的地方,有个陈家湾,其中有户人家,保存一本陈氏家谱。
那家人,是从幸福村搬出去的,跟若叶家是远房。
为使她准确找到,他还做好了路线攻略,到哪里坐车,坐什么车,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离开……都做了详细规划。
没有直达大巴,若叶叫了辆私家车。
还在半路时,司机就接到电话,说他老婆下楼时,崴了脚,骨折了。为不耽误他,若叶让他提前离开了。
走时,司机跟她约好,她要回时,给他电话。
到达陈家湾时,已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谁知,若叶被告知,那户人家只有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老人上街拿药去了,不知啥时能回来。
根据高咏提供的电话号码,她拨过去,无人接听。
又不敢离开,怕中途错过。
等了又等,临近傍晚了,老人仍没回来。
这时,才有人说,老人在住院。今天回不来了。
只得往回走。司机没接电话,高咏也没接,手机没电了。
秋天的傍晚,带着几分苦涩。
乡下的夜,来得太突然。刚刚还阳光普照,转眼,山村就在朦胧中了。
当地人告诉她,翻过杀人坡,就能租到车。看看天色,她自信能在天黑前翻过山。
路过好些车,农用车和摩托车,多朝相反方向驶去。即使有相同方向的,一掠就过了,闪电般。
经过一个村庄,马上要上高坡,那坡,就叫杀人坡。坡长而陡,没有住户,没有人烟。
荒郊野外,路上找不到车。
若在平时,招呼杜明希一声,只要他在附近,哪怕借一辆车,他也会跑来。这会,杜明希还关在拘留所里。
她翻遍了包,没充电宝。
前面再没住户了。往回半里多路,有户人家,门半开着。
她朝里喊了声:“请问,有人吗?”
没人应。
她再喊了几声,一个粗鲁的声音不耐烦地问:“哪个?”
她大声说:“麻烦您个事。”
从黑黢黢的屋里走出个黝黑矮小的老年男子,他目光呆滞,空洞,迷茫,这是一双独居得太久的孤独冷漠的眼睛。
“什么事?”
“您有充电器吗?”她拿手机晃了晃。“手机充电器。”
“充电器?有一个。”他又一瘸一拐地走回屋,摩挲了半天,找出一个黑色的充电器。
终于有救了!若叶欣喜地接过,一看,懵了:老式的接口,和她的手机完全合不上。
“家里还有别的吗?”
两眼无神地望向外面,他像在认真思索。终于,他摇头道:“没有了。”
找了好几家,都是这种老年机的充电器,即使有智能机的,也和她的接口对不上。
最后这根稻草,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