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床上的女孩子脸色惨白一片,嘴唇毫无血色,而她的手却紧紧的抓着一个人的衣袖,似乎是一个濒死之人最后的稻草。
顺着衣袖看过去,那个人就坐在喻言的床边,一只手任她抓着,另一只手就顺着她的后背,轻轻的拍着,似乎是安抚,眉眼低垂,视线落在床上的女孩子,似乎是古佛坐下的一盏青灯。
九月直接过去,拉过了喻言的手,眉头微蹙,沉默了一下,“没事,这是记忆要恢复的节奏,就像上次一样。”
陆知衍自然也知道,因为上一次喻言晕倒的时候,九月已经告诉自己了,她即将要恢复记忆的时候,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这一次,他并没有像上一次那么慌张,也有了些准备,只不过还是依然担心罢了。
紧接着两个人就不再说什么了,九月知道他心情不好也选择了沉默。
陆知衍看到九月来了也算是安心,即使他现在整颗心都已经牵挂在了喻言的身上,他也不得不离开了,因为外面还有事情等着自己。
“你照顾好他,我先出去。”
九月点点头,目送对方出去,给他唯一的亲人送终,怕是不好过的吧,刚刚来的时候,还看到陆家那些老人在暗中商量着,把陆知衍给整下去,左右现在最支持他的人已经消失了,何乐而不为呢?
九月有些厌烦,她实在是烦透了每个人心里的那些利益,随便选了个位置,坐着等着喻言醒过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九月已经昏昏欲睡了,忽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她一下子就惊醒了,下意识的往床上看过去,果然看到女孩子已经转醒了。
九月连忙就走过去,给她倒了一杯水,“怎么样?先喝一点睡。”
喻言早就已经被这一天折磨的,喉咙都要干透了,对方的水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及时雨了,“谢谢。”
就在这个时候,陆知衍推门进来了,看到喻言已经醒过来了,就走了过来,十分自然的坐在了床边,将他额头有一些凌乱的发丝都挽至耳后,语气温柔的不像话,“还难受么?”
喻言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垂下眼眸微微躲闪,自从见到这个人,她的心就不再受自己控制,好像是自己这一颗陪了她十几年的心,属于别人了。
她也并不是不喜欢这种感觉,只是一时之间有一些不太适应罢了。
晕倒前的那些画面还在脑海里重复,陆知衍的一言一行,都在牵动自己的心,让她不可控的去想。
喻言轻轻的别开视线,像是要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但是也确确实实只想要告诉大家。
“我,我刚刚好像梦到了一些东西,似乎是想起来这些事情。”
九月眉头微蹙,有一些担心,“嗯?什么事情?”
“我好像在小的时候就见过你们,只不过有一些模糊,想不起来了,后来好像是坐在车子里面,看到了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被绑架了。”
陆知衍瞳孔微缩,喻言说得很像的人,他立刻敏锐的想到,可能是他二叔曾经说过的那个喻家老家主,这怎么可能?
按照道理来说,喻家老家主应该是在喻言离开北欧的时候就已经失踪了,为什么还会再次让她碰到呢?
难道说,那些老家主确实是被绑架了,只不过可能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遥远,或许坐在他们曾经所生活的那个城市。
九月却想到了另一件事,她其实早就已经觉得奇怪,喻言应该是属于那种及其聪明的人,那么小时候的记忆对她来说,虽然并不清清晰,但是也不至于说是完全没有印象。
可是,喻言就好像是对这件事情完全没有了解。就像是现在失忆一样,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喻言在小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事情,所以这才导致她遗忘了那些记忆呢?而喻言现在说的话,就好像是将她曾经的想法给印证了一样。
“言言,我知道了,我觉得你想的时候一定是见过这个场景,并且他对你产生了一些阴影,所以你把小的时候的一部分记忆给屏蔽了。”
对方的话,好像她一点一点的把曾经所失去的东西都捡了起来,“我想起来,我小的时候高烧过一段时间,后来我醒来之后很多事情就变得模糊了,长大之后也不愿意去想了。”
“那就对了,你听我说,这一场病,说不定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