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一个赌局能把两种欲望掺和到一起时,会有什麽效果,自然不言而喻。
倾听着耳边噪杂的喊叫声,陈胜还留意到,赌坊角落的笼子里关着一些体格雄壮的雄鸡和公狗。
显然,这地方不光设人狗大战的赌局,还会设斗鸡斗狗的盘口。
大宋朝世风奢靡,斗鸡丶斗狗在东都汴梁中极为流行,深得王公贵族喜爱。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与之相关的赌局,很快就在全国各地的勾栏瓦舍风靡起来,连这种小集市都能见到。
陈胜要找的那个修士的灵光就在赌坊内,但他却没有踏进赌坊的大门,而是走进附近一家卖汤饼的草棚里,跟卖面的老头要了一碗素面。
看着老头站在锅前下着面条,陈胜不由好奇询问,他为什麽不去赌坊里看热闹。
只听那老头笑呵呵道。
「我们这青江市的人狗大战确实刺激,有不少人靠着赌狗丶赌鸡赚了钱财。
但老朽只会做点手停口就停的小本生意,却挣不来这种有风险的钱。
又怎能为了看热闹,就耽误了糊口的买卖呢。」
说着,老头从沸腾的锅中捞出一碗面,放进几片青色的菜叶子,端到了陈胜面前。
陈胜见集市中的人大多都在围观赌局,老头生意惨澹,便多拍出了五文钱道。
「老丈,在下初来乍到,想要在这梁山水泊中做些营生,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这水泊中的事!」
陈胜的话让老头一惊。
「客官,你只怕是来错地方了吧。
这水泊中有一路水匪,正在举旗造反呢,能有什麽营生可做。
你看集市中的这些渔夫们聚众赌博,可觉得他们贪财好色,玩物丧志?
其实并非如此,实在是因为水泊中正在打仗,鱼没法打啊。」
说到这里,老头把铜钱收了起来,继续道。
「数月之前,朝廷的兵马就来过一次了,两军大战,大败一场,如今已是第二次攻打梁山。
这战事一打起来,也不知什麽时候是个头啊。」
「老丈期盼战事早点结束,看来梁山在附近很得民心啊。」
听了陈胜的话,老头叹了口气。
「朝廷的赋税能压死人,梁山也不算什麽好东西。
想那水寨中的数万兵马要吃粮,水泊中能种的地却少,粮食远远不够吃怎麽办?只能出兵劫掠。
州里的大户们遭了殃,附近的小门小户日子也不放过啊。
三个月前,朝廷刚刚退兵,我们市就被梁山劫掠过一回,当时杀了不少人呢。
只不过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相比于朝廷兵马过境的地方,梁山杀得已经算少了。」
陈胜点点头,又问道。
「这地方这麽乱,老丈可想过迁往别处去住?」
「整个天下都不太平,不过是此处有狼,别处有虎的区别罢了。
老朽一把年纪了,只想在家乡了此残身,死了能埋在祖坟里。」
陈胜一边吃着面,一边打听着梁山周边的大致消息。
打算一会儿便去捉了集市里设赌的修士,用[万道森罗]探探他的脑子,了解一下暗藏在周围的宗派势力。
而在这片刻的工夫里,赌台上的黑旋风已然全身僵硬,既然又变得酥软,败下阵来。
赌局胜负一分,赌徒们有人狂喜,有人破口大骂,演绎着一幅赌场众生相。
在喧闹之中,有个赢了钱的赌徒,直接开价三十文钱,竟要与刚刚结束了大战的钕人一亲芳泽。
言称钕人身上有帮自己赢钱的吉学,要在众目睽睽下欢郝,与狗同进一学沾沾喜气。
有着这等攒劲的节目,赌场中顿时更加喧闹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留着美须的英俊中年道士突然迈步走进食摊,径直坐到陈胜身边。
冲老头要了一碗面,便开门见山道。
「贫道张虚白,太一官道士。
虽不知道兄从何处而来,但我要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来蹚梁山这趟浑水。
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免得白白丢了性命。」
陈胜一眯眼睛,便看到这道人全身灵光璀璨,瑞彩千条,脑后还悬浮着四轮光圈,却是个性道四阶的雷阶境修士。
「太一宫的道士?
这梁山的一百零八道罡煞之气是龙虎山的,哪轮得到你太一宫来管。」
闻言,张虚白摇了摇头。
「罡煞之气只是出自龙虎山孕育而出而已。
这几百年来,为了练这一炉罡煞,天下道门出力甚多,自然要按照贡献而分。
你一个不在出力之列的道人,就不要妄想这等美事了。」
陈胜饮下碗中最后一口面汤,咧嘴露出满口白牙:
「如果我非要妄想呢?」
眼看陈胜似有动手之意,张虚白抚须一笑,指了指赌场中刚刚退下场来的两条狗道。
「我们两个动起手来,动静太大,只怕会有天崩地裂之势,惊扰了梁山那边的战局。
不若,来一场斗狗如何?
若道兄选的狗赢了,就给你一次分得罡煞之气的机会,若贫道选的狗侥幸赢了,还请道兄速速离开梁山。」
盯着眼前的张虚白,陈胜目光闪烁几下。
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
见到赌约成立,张虚白便朝不远处的赌坊吐出一股轻灵之气,钻入了红校尉的体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