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身青绿的蜻蜓,在芦苇荡里、水草丛中飞翔,一不注意,砰的一声就碰到了鱼竿,偶尔在红浮漂上逗留片刻,闪着圆鼓鼓的大眼睛,打量钓者这不速之客。
还有身上涂满一节节黄黑色彩纹的花蜻蜓,体大迅猛,大大小小、红红绿绿的蜻蜓一只只、一群群,似缓则快的聚拢起来,在水面上盘旋飞舞,溪水却如同一面镜子,纹丝不动。
“蜻蜓高,晒得焦;蜻蜓低,雨迷迷。”
“蜻蜓飞得低,出门带蓑衣。”
不知何时,夫子已经悄然立在垂钓者身后不远处,垂钓者一身蓑衣。
“绿水满池塘,点水蜻蜓避燕忙。”
盘旋的蜻蜓群像龙卷风一样冲向夫子,夫子身子不动,长袖挥舞,
“绿阴满径蜻蜓小,正是梅黄欲雨时。”
一道亮晶晶的光乍现,蜻蜓龙卷似被狂风吹袭,倏然崩散,无数肢体残缺的蜻蜓洒落在荒草间。
碧玉眼睛云母翅,轻于粉蝶瘦于蜂。
坐来迎拂波光久,岂是殷勤为蓼丛。
垂钓者没有转身,身子倒飞向夫子,鱼竿向后刺出,直指夫子心口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一片风光谁画得,红蜻蜓点绿荷心。
夫子手指点出,手臂笔直,杨信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夫子的手臂变成了一柄长剑,他的手指点在鱼竿端上,一声脆响,鱼竿寸断,垂钓者向前飞出,夫子足不点地,飞身追上,手指直指垂钓者后心。
垂钓者反手一掌,荡开夫子的手指。
两人这一交手看似轻飘飘,却掌指相交,却发出一声爆鸣,垂钓者身躯一震,头上斗笠飞出,露出面容,杨信阳一见此人,惊讶得差点叫出声。
此人正是那日救了杨信阳一命的抑郁年轻人。
两人翻翻滚滚斗在一起,一青一灰两道身影渐渐模糊,杨信阳看得咋舌,想不到这时空的武功打斗起来如此赏心悦目。
这是那年轻人来来回回只是用一根钓鱼竿,周身也无佩剑所在。
“日长篱落无人过,唯有蜻蜓蛱蝶飞。”
夫子高声吟哦,它和花蝴蝶一起,掌风所至,激起了漫天的喇叭花、扁豆花,飘飘洒洒落在篱笆墙上。
两人再度交手十几招,年轻人明显落于下风,夫子意兴风发,大声呼喝,眼看就要把年轻人逼下小溪。
“总该拔剑了吧,剑藏在地上草堆里?”
杨信阳还在猜测,年轻人一声长啸,钓杆直刺夫子心口,夫子怡然一笑,侧身,抬腿,年轻人去势不绝,眼看就要自己撞到夫子这一脚上了。
砰!
噔噔噔!
夫子倒退数步,面露讶色,“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