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皇嫂到底还年轻。她需得再经历几十年风雨,才能跟您一样镇定。
这个关头,您立得住,整个朝廷就有了依靠。皇嫂慌就让她慌嘛,不影响局势,叫她发泄发泄,她心里就舒服些。”骆宁说。
又道,“您和皇嫂都承受了太多。这些重担,本不该是你们背负的。您还有我说说心里话,谁又来安抚她?”
至高者都是孤独的。
比如太后,她可以听取八方意见,拥有千百个帮衬。可真正立在旋涡中心的,只有她自己。
太后笑了笑。
她露出了这几日第一个笑容,轻轻摸了摸骆宁的头发。
“你能来陪着哀家,哀家心里好受多了。”太后说。
再坚强的人,也会有情绪脆弱的瞬间。
皇帝这次昏迷,直到第四天的深夜,才清醒过来。
骆宁洗漱后躺下了,太后那厢出门,她便爬起来听听动静。
太後去了两个时辰,快到黎明时候才回来。
骆宁不敢睡,一直等着。
早膳时,太后告诉骆宁,皇帝又熬过来一次了。
“……母后,既然宫里没什麽事,我下午回府了。”骆宁道。
“你同怀沣一起回去。”太后说。
骆宁应是。
半上午,雍王来了,接走了骆宁。
在马车上,骆宁眼皮打架。她在寿成宫不敢睡沉,一直留着心,这几晚上都没休息好。
她依靠着车壁,迷迷糊糊。
感觉身边有点动静,她眼睛睁开一条缝,瞧见雍王挪到了她这边坐,肩膀靠近她。
骆宁:“王爷,我没睡呢,就是闭目养神。”
萧怀沣面上无情绪,淡淡问:“在寿成宫这几日睡得不好?”
“不敢熟睡,一直用心,总是半梦半醒的。”骆宁道。
又说,“还是家里好。家里的床睡得踏实,闭眼就在深梦里,雷打不醒。”
她索性睁开眼,对他说,“您可知晓,这几日府衙都在骂您,还是侧妃们进府的事。”
“本王听闻了。”萧怀沣道。
骆宁细看他神色。
他转颐回视她:“怎麽?”
“骆宁,您会觉得委屈吗?母后这次推了您出来挡刀。”骆宁问。
“本王不亏。”萧怀沣说。
骆宁懂这句话。
“王爷真正忌惮的人,只有陛下和母后。他们放心,王爷就少了些顾虑。”骆宁道。
萧怀沣嗯了声。
他想夸她聪慧,又觉得没必要。他选择的王妃,自然处处好,无需挂在嘴上。
骆宁又看他。
“王爷,皇嫂前几日去了母後跟前,想要劝母后早日立储。母后没接她的话,反而抱怨皇嫂太过於心急。”骆宁意有所指。
她很想说,你安抚安抚郑皇后,给她点依靠。
那麽爱慕人家,冒天下之大不韪娶寡嫂为後,何等深情,怎不能嘴上甜蜜几分?
皇帝与太后压着,私情泄露的确影响大局,可女人要的,不就是一个保障吗?
不可为她破例吗?
“你想说什麽?”萧怀沣微微蹙眉。
骆宁:“王爷,皇嫂跟前,需要我替您说几句话吗?您可信任我。”
“你掺和什麽?”萧怀沣语气不善。
骆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