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美女剑豪带着肉来了【5K】

「晚了啦。」

罗宾轻笑，「不要这麽害怕嘛，我们没有恶意，这不是才刚刚救了你一次吗？」

「我才不需要你们救啊，人类！」

小驯鹿紧紧抓着树干，咬牙道，「我……我可是怪物啊，你们难道就不怕我吗？」

「哪里像怪物了？这不是挺正常的一只狸猫吗？」罗宾好奇。

「人家是驯鹿啦！！」

「啊，抱歉。」罗宾笑吟吟道，「但不管怎麽说，都很可爱啊，怎麽会让人害怕呢？」

「可……可爱？！」

小驯鹿瞬间大为恼火，尖牙怒吼，「才不是可爱！我是凶猛的怪物！」

突然又小脸通红，害羞地像是面条一样抖动起来，「哎呀，就算你这麽夸我，我也不会高兴的啦！」

「啊，不对，我是怪物啊，会吃人的那种！」

它猛地惊醒，龇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结果因为太紧张，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呜——」地一声痛呼，眼泪汪汪地捂住了嘴。

罗宾扶额。

「嗯嗯，知道了，会吃人的怪物。」

夏诺则是敷衍地点点头，注意到乔巴乾瘪的肚子后，他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豆包，顺手掰开，晃了晃，「喏，肚子饿了吧，吃吗？」

浓郁的香甜气息散发出来。

乔巴的视线瞬间被吸引过去，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不自觉地跟着红豆包的晃动微微张开。

是甜食！

最最最爱甜食了！

而且出来采药跑了一路，肚子真的好饿，可是……

「才丶才不吃！」

它猛地扭过头，蹄子却不受控制地往前伸了伸，「别想诱惑我！我可是凶猛的怪物啊！怪物怎麽会吃人类的东西！」

「是吗？那算了。」

夏诺耸耸肩，作势要收回去，「本来还想问问你库蕾哈在哪儿呢，看来只能自己找了……」

「等等！」

乔巴急了，一个箭步冲过来，又猛地刹住，警惕地盯着他，「你丶你们找库蕾哈干什麽？」

「治病啊。」

夏诺耸耸肩，不再控制体内病毒，整个人瞬间变得又青又紫，「你看，中毒了，听说这座岛上的医生，都被驱逐了，只剩下那位老太婆了，所以……」

「不准说库蕾哈医娘是老太婆！」

乔巴瞬间炸毛，但随即又犹豫起来，偷偷瞄了眼夏诺的脸色，担忧道：

「……很严重吗？」

「还行吧，死不了。」夏诺笑呵呵的，「不过要是治不好，可能以后身体就一直这样了。」

乔巴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一把抢过红豆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跟我来！」

说完，它转身就往林外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凶巴巴地补充：「但丶但你们要是敢伤害医娘，我真的会咬人的！」

「放心啦。」

夏诺笑眯眯地跟上，又递过去一个红豆包，「我们要是对库蕾哈医生图谋不轨，刚才干嘛还帮你赶走那些士兵啊？」

这倒也是……

乔巴稍稍安下心，一边吃着一边继续带路，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像是梅花一样的小脚印。

罗宾叹息：「船长，你哄小孩倒是挺有一套的。」

「没办法，从小就练出来的。」

夏诺耸耸肩，带着罗宾一起跟了上去，随口道：「不过主要嘛，还是因为这小家伙太善良了，哪怕是不信任的陌生人类，也因为是病人，所以想去尽力拯救。」

风雪很大，他没有刻意压低音量，被悄悄竖起耳朵的乔巴，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好奇怪的两个人类……

不但不怕自己，还这样毫不吝啬地夸赞。

嘻嘻，原来我身上还有这样的闪光点吗？

它嘴角忍不住翘起，脸上腾起一抹红晕，但又迅速变回板着张脸的模样。

……就算这样，我也不会高兴的啦！

————

转眼间，两人一鹿已经穿过了整座城镇。

风雪很大，一路上走的也很快，中途夏诺只在服装店稍微停了一下，为罗宾购置了一件冬装。

身为船长，夏诺本来想掏这个钱，当作新船员的欢迎礼。

奈何之前带在身上的贝利，都被赤犬烧了个乾乾净净，连根毛都不剩。

最后还是只能由罗宾自己付款。

等出了城镇，进入河对岸的森林里，七拐八拐后，突然远远望见一座树屋的门口，正亮着灯火。

「很快就要到了，那个就是库蕾哈医娘的家了，你们记住一点，医娘虽然年纪很大了，但一直保持着少女般的心态，最讨厌别人把她喊老了，所以……」

乔巴突然不说话了，脚步也骤然顿住。

夏诺抬头望去，却是他们的动静，惊扰了附近的一群驯鹿，它们远远见到乔巴，顿时个个发出不善的低鸣。

似乎下一秒，就要朝着乔巴冲撞过来。

不过，因为顾忌有两个身材高大的人类在，在原地逡巡片刻后，最后还是掉头离开了。

望着驯鹿们远去的背影，乔巴顿时面露黯然。

「……」

它低着头，蓝鼻子抽了抽，声音细若蚊呐，「……它们不喜欢我。」

「为什麽，就因为你的蓝鼻子？」难得小家伙主动敞开话匣，罗宾立马接话问道。

「嗯……」

乔巴的声音更低了，「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变得不像驯鹿，也不像人类……大家都说我是怪物，后来会读书认字了，我才知道，我是无意中吃了传说中的恶魔果实，才变成了这种让人厌恶的样子……」

原来是恶魔果实吗？

罗宾终于明白过来，这一路上，她还一直在琢磨，这只小驯鹿到底是不是毛皮族的，又究竟为何会流落到这里来……

「准确来讲，是动物系的人人果实。」

夏诺忽然开口：「你因为这颗果实，遭受过很多磨难，吃过很多苦头对吧？」

乔巴下意识点点头。

「具体的情况我大概能猜到。」

夏诺蹲下身，抚摸着乔巴的脑袋，声音温和，「作为驯鹿时被族群排斥，变成人形后又遭到人类驱赶……这样的双重孤独，一定很痛苦吧？」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让乔巴不自觉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但是啊，小家伙。」

夏诺直视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这些痛苦既不是果实的错，更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狭隘的目光，是这座封闭的冬岛上愚昧的偏见。」

「知道吗？在大海上，恶魔果实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珍宝啊，你能获得这样的馈赠，正说明你是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啊，多少人羡慕嫉妒都来不及呢……」

他突然哈哈大笑：

「当然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普通人，吃下人人果实会有什麽作用，但总之……」

他戳了戳乔巴的额头。

「看看现在的你，要是一只普通的驯鹿，我会和它说那麽多麽？说了也完全不能理解吧，你能感受喜怒哀乐，能理解人类的情感，甚至能跟着学习怎麽治病救人，去追寻自己的梦想……这些不都是果实带给你的礼物吗？」

乔巴呆呆抬头，与笑嘻嘻的夏诺对视。

——那双眼睛里没有怜悯，没有虚伪的安慰，更没有恐惧，只有纯粹的欣赏与真诚。

就像……就像希鲁鲁克医生还活着的时候，看着自己的眼神一样。

「命运眷顾的幸运儿？」

乔巴小声重复着这个词，它低下头，蹄子不自觉地搓着雪地，「我……我吗，我这样的怪物，真的配得上这种说法吗？」

「怎麽还在把自己当怪物看啊，白痴！」

夏诺揪着乔巴的脸蛋，强行把他的视线上移：「说到底，你不就是能在人和鹿之间变来变去而已嘛，有什麽了不起的！」

「要是这就能叫怪物，我的船上，可是有一堆这样的怪物哦，有能变成烟雾的，变成火焰的，打雷放电的，还有个刚加进来的，喏……」

他转过头。

罗宾微微一笑，适时地抬起手，发动了能力。

她的脑袋后面丶身上瞬间「唰」地长出一排排手臂，吓得小驯鹿「哇啊」一声蹦起来。

「有怪物哇！！」乔巴躲在夏诺身后，惊恐地看着罗宾。

「我也是哦！」

阴恻恻的笑声从头顶传来，乔巴茫然抬起头，发现那个刚才还笑的亲切温暖的大哥哥，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个身高四米的肌肉怪人。

「……啊，啊……」

乔巴嘴巴张得老大，浑身剧烈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别把它吓坏了啊。」罗宾提醒。

「知道知道。」

夏诺的声音突然又恢复了正常，随着噗的一声轻响，瞬间又变回了原本清秀的少年模样。

「看吧？都是假的啦~」

他乐呵呵地摊开手，「只是生命归还的一点小把戏而已，怎麽样，现在是不是觉得你那点能力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乔巴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变来变去的家伙，蓝鼻子抽了抽，眼眶渐渐泛红。

它又转头看向罗宾——那位优雅的女士正收回多出来的手臂，还冲它温柔地眨了眨眼。

这一刻，多来积压的委屈突然决堤，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

「呜……呜呜……」

小驯鹿的蹄子紧紧攥着药篮，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它想说什麽，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原来……原来自己真的不是怪物吗？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两位好心的医生，真的还有人愿意这样温柔地对待它？

夏诺蹲下身，轻轻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哭什麽啊，小家伙。」

这一揉，乔巴哭得更凶了，泪水打湿了胸前的毛发，它像个受尽委屈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一头扎进夏诺怀里，把鼻涕眼泪全蹭在了对方衣服上。

「呜哇——！！！」

它放声大哭，仿佛要把这些年来所有的孤独丶恐惧和不甘都哭出来，原来被接纳的感觉是这样的温暖，原来被理解的滋味是这样的甜蜜……

罗宾在一旁温柔地笑着。

而夏诺则无奈地拍着它的后背：「喂喂，鼻涕都蹭我身上了……好啦好啦，知道你很高兴……」

希鲁鲁克和库蕾哈，就是这点上做得不够妥当啊，看给小驯鹿委屈成什麽样了，也不知道早点帮它解开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