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一早放出去的信鸽还没回来。”
“那只可是最精良的信鸽,从京城到山南东道,往返一天多也该够了,到现在都没回来,怕是回不来了吧。”李亨冷冷地说:“穆悠 此人城府极深,我们派人盯着他,他说不定也派人盯着我们呢。罢了,再等等看吧。”
“可是郎君,如果穆悠唆使安王与您为敌,那到时候我们再出手恐怕就晚了。”贾淼担忧道,左眉弓处的大黑痣也急得只颤。
“现在想杀穆悠的人多了,哪用郎君出面?”李泌将拂尘一甩:“这几日京城中的人都在传,安王妃失踪可能就是郎君所为。郎君破坏了安王和卫国公的联姻,便是断了安王的臂膀。而穆悠便是安王的另一只臂膀,此时出手对付他,岂不是把安王妃失踪的事也揽到自己头上了?到时候圣人又该如何想?郎君还是静观其变吧。”
“你回去吧。”李亨叹了口气,对着贾淼说道。
“是。”贾淼瞟了一眼李泌,退了出去。
“来,长源,陪我下一盘棋。”
静忠赶紧摆好棋盘。
李泌笑笑:“已经很晚了,郎君不睡吗?”
“睡不着啊!”李亨长叹了口气:“如今的大唐看似繁荣,可早已不是开元盛世了,可圣人还在盛世的梦境中不愿醒来。今日,文武百官等了一个时辰都不见圣人上朝,结果高力士传话说‘圣人偶感风寒,要休养几日’。哎!想是又谱了新曲,忙着和贵妃练舞去了。”
李泌低头摆弄着棋子,不再言语。
“你怎么不说话?”李亨问道:“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你时豫儿才满两岁,当年你小小年纪,一首《咏方圆动静》震惊了整个京城!如今一晃连豫儿都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李泌笑笑:“三年前我既已隐居山野之中,便不愿再涉足朝堂之事。这次来长安只是为了见个朋友。承蒙郎君留宿,长源感激不尽。”
“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跟我还这么客套?”李亨落下一粒棋子:“如今的形式确实让人琢磨不透啊,还需要长源帮我指点迷津啊。”
“我刚才就已说了,静观其变。”
“我已静观的够久了,还不能做出点动作吗?不知长源要会的朋友是谁?如果有意愿踏入仕途,我倒可以帮个小忙。”
“他是个江湖中人,闲云野鹤惯了,不屑于委身朝廷,如果哪天郎君真想有所动作的话,倒是可以找他帮忙。”
“长源此话何意?”
“郎君应该也听说过,如今江湖上最厉害的人物要数‘江湖双煞’了,其中的冷面杀手便是黑影儿。传言只要他出面,从没有失手的时候。”
“这个我也早有耳闻,只是听说黑影儿从不轻易出手,要得到他的‘索魂令’才行,可他行踪不定,来无影去无踪,如何才能联系到他?”
“刚好我这次要会的那位江湖朋友跟黑影儿有些交情,郎君如果真的忍不住想要有什么大动作的话,我可以拜拖他联系上黑影儿,为郎君清除障碍。”李泌镇定的落下一子,捋一捋下颌的美须。
“真的?”李亨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那你的朋友什么时候才会来京城?”
“他如今人在大漠,月底之前必然来京。此事重大,郎君急不得。”李泌微微一笑,敲敲棋盘:“人生如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李亨手持棋子向棋盘看去,竟已无处可落:“长源棋艺精湛,小王甘拜下风。”
月光柔和的照亮着夜空,宝月楼里,柳婉茹焦急地在屋里徘徊着,她走到窗前停了下来,向外张望,春风拂来,带来阵阵花的清香,让人心情愉悦。她低头看着手里为子谦缝制的小衣服,想象着他穿上身的模样,嘴角又露出甜甜的笑容。
突然,一个纸团从窗户飞了进来,刚好落在柳婉茹脚边,把她吓了一跳,她赶紧朝外看去,却不见人影。
柳婉茹好奇地捡起纸团,打开一看,上面就只两个字———龙王。什么意思?她看看床上睡得正香的穆悠,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给我。”穆悠朝柳婉茹伸过手来。
“啊!”柳婉茹又是一惊,这人明明刚才还睡着,怎么突然就到了自己身边?她愣愣地看着穆悠,将纸条递给了他。
穆悠看了一眼字条,开心极了:“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柳婉茹也正好奇,忙摇摇头。
“这都不知道?有句话怎么说的,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穆悠笑笑:“我还以为遇到了对手,没想到居然是自己人,看来在这京城里我可以为所欲为,横行霸道了,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很猖狂?”
他表现的很夸张,把柳婉茹弄得倒有些莫名其妙。
“我这两天在京城中可是出了名了,简直猖狂之极!”穆悠仍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转而看向柳婉茹:“可是,我都如此招摇了,为什么还没人来杀我?”
“穆郎为何盼着别人杀你?”
穆悠笑笑:“我总不能白白丢了性命吧。好了,准备一下,还想去看子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