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怕她事事争强好胜,太出风头,招惹是非。”黑衣男子气愤地说。
“穆兄放心,仙儿做事会有分寸的。”
“今日那个白衣道士派出的信鸽刚飞回来就被我抓住了,若是落在太子手里,不知会怎样?”
“太子不足为惧,太子身边的那个李泌倒是不简单。”
“李泌?白衣道士?这人好像认识我。”
“穆兄何出此言?”
“我见他念我名字时,脸上的表情很怪。”
“穆兄也会看相了?”李殷笑道。
黑衣男子白了李殷一眼:“我跟你说正事呢。”
“穆兄不必担心,仙儿已经和我说过了,我晚上定去拜访一下那位神童。”
“哼,真是懒得管你们!”黑衣男子满脸嫌弃地看向李殷,却又无可奈何。
悦来客栈里,刘掌柜正在柜前低头拨着算盘,店小二忙碌着收拾着桌子。
穆悠瞅准时机,悄悄地溜了进去,上了楼,蹑手蹑脚地来到甲字五号房门口。他轻轻地从门缝里拔出一根头发,用丝帕包好放入怀中,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跟甲字六号房基本一样,也是同样的干净整齐。穆悠来到床前,抚摸着床铺,嘴角露出坏坏的笑容。片刻后,他终于止住了笑,从身上的银白色布包里掏出一本书来,那本中午在安王寝宫中顺走的《春宫图》。
他又忍不住捂着嘴傻笑起来,然后将书塞在了枕头底下,他看了看,似乎觉得不妥,又将书往外放了放,刚好露出一角。这次似乎满意了,他伸手往床底一摸,抽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来,打开盒子取出一张银票,再将盒子放回原处。
他得意的晃着银票走出房间,慢慢的把门关好,拿出刚才的那根头发,仔细地往门缝里夹去。
“哎,穆郎!”身后一个店小二大喊一声。
“啊!”穆悠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手中的头发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穆悠抱怨道。
“穆郎,您这是?”店小二指指穆悠手里的银票,又指指门上的牌子:“您的房间不是在隔壁吗?”
“哦,是吗?”穆悠笑着伸手在店小二头上扯下一根头发来。
“哎哟,您拔我头发作什么?”
“你把我的头发弄丢了,当然要赔。”穆悠说着,将头发夹到了门缝中间,然后快步下了楼。
“哎,穆郎,您怎么又走了?您都欠了两天房租了,您到底还住不住的啊?穆郎!”店小二回过神来,跟着追了下去。
“谁?穆悠么?他在哪儿呢?”刘掌柜听到店小二的声音,终于抬起了头来。
“刚走了。”店小二朝门外一指。
“那你怎么不拦住他要房租啊?”刘掌柜拍着桌子喊道。
“要啦,他没理,溜得比兔子都快!”店小二满脸委屈:“他手里就拿着银票呢!”
宝月楼里,穆悠将手中的银票递了出去:“怎样,一百两,说到做到!”
“好,穆状元果然信守承诺。”梅姨接过银票,笑得弯了腰,伸出手帕朝楼上挥舞着:“无双,无双,穆状元又来看你了,你还不快下来迎迎?”
“穆郎来了?”柳婉茹兴奋地跑了出来,依着楼栏,开心地说道。
“无双!”穆悠开心的跑上楼去,将柳婉茹一把搂在怀里:“宝贝,想我了没?”
柳婉茹脸一红,慌张地推开他,看了看楼下正掩面而笑的梅姨,将穆悠手一挽:“进屋吧。”
“你脸红什么?在这里待了好些天了,还不习惯吗?”穆悠关上房门,笑着看向柳婉茹脸上的红晕。
“穆郎休要取笑。穆郎应该最清楚,婉茹身陷青楼实在是身不由己,怎会是随意卖笑之人?”
“我当然知道,但在外人面前,逢场作戏还是有必要的。”穆悠摇着扇子,叹了口气:“要不然,我每天这么多银子丢在这里,岂不是太亏了?”
“我一直也很疑惑,我跟郎君非亲非故,你为何如此帮我?”柳婉茹说着,泪水已模糊了双眼,显得楚楚可怜。
“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穆悠说着,走到窗口向外看去,太阳已经落山了,只剩余晖照亮着天际,一片绚丽。
“弹一曲《逍遥游》,弹完后过半个时辰,叫他们送晚膳进来。”穆悠说着,已从窗户跳了下去。
“哎。”柳婉茹跑到窗口朝下看去,院落中,街道上,哪里还有穆悠的影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