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刘掌柜跟着说:“当时我见小马鬼鬼祟祟的端着盆往楼上跑,就跟了上去,就见这小子已把血泼在了地上。我当时就问了情况,把他教训了一顿,他也认了错,把地上弄干净了 。没想到血水渗到楼下也有,一楼忘了处理了。”
“既然如此,我初八早上来问你情况,你怎么没说?”萧飒疑惑道。
“这位郎君器宇轩昂,我以为您是官府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是个恶作剧而已,在下也不想招惹麻烦。”
“可你已经招惹麻烦了,就因为你客栈里有血迹,刚好大理寺又出现了一具尸体,现在有人怀疑是我杀人抛尸,而这里就是凶案现场!”穆悠盯着刘掌柜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不不,这一定是误会,这刚好是巧合而已。”刘掌柜慌了,头摆的跟拨浪鼓似的。如果这里成了凶案现场,客栈必定查封,就算以后破了案,也没人敢住了。
“误会?好,那我就来查查。”安王说着把手一背,看着刘掌柜:“把这个穆悠进入你客栈后所有的细枝末节都给我说一遍。”
“是。”刘掌柜看了一眼安王,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从他的气质着装与谈吐上判断,此人绝不是泛泛之辈。没把他传到公堂上去而是就地问案,已是大大的恩德,自然要好好配合。于是认认真真把穆悠何时入店,每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何时熄灯睡觉,何时起床,都讲的无比详细。店里的小二们也被不停传唤过来问话,甲字六号房好似变成了公堂。
穆悠在旁冷眼看着,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貌似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似的。片刻之后他似乎有些累了,捂着嘴打个呵欠,眼看着房内唯一的一把椅子早被安王坐了,干脆往床上一躺,睡起觉来。
“喂!醒了!”安王审问了半天一无所获,转身一看,穆悠居然在床上睡着了,顿时无比气恼。
“啊?审完啦?”穆悠缓缓地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安王:“有什么发现没有?”
安王再次无语了,按刘掌柜和店小二们的叙述,这个穆悠正常的很,除了让那个小马有些不悦外,也没和别人有什么冲突,甚至都没和别人交往过,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时机。安王看着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真的很难把他和杀人疑犯联系起来。他就那样盯着安王,看得安王倒有些慌乱。难道穆悠真的是无辜的?
“掌柜的,不是我说你啊,像他这种伙计你也敢用?这次敢给我下安神汤,下次还不知道下什么毒药呢?”
“呃……前段时间住店的人多,这才临时招的伙计,确实忽略了人品。我这就让他结账走人。”刘掌柜后怕不已。
“穆郎,我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小马急了,赶紧求情。
“不用说了。”刘掌柜吼道,无论如何这个小马不敢再留用了。
穆悠冲安王微微一笑:“还有什么问题吗?”
“窗户。”安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走过去用手一推,窗户果然开了:“这窗户怎么能打开?”
“坏了。”穆悠随口说道。
“一派胡言,初八那天我就让萧飒来查过你,萧飒说是翻窗户进来的,我当时就有疑惑,可并没有深究。今日细想,你这房里的窗户就有问题。”安王凝视着穆悠:“一般人家的窗户都是直棂窗,棂木条为单排,是固定的,如何开得了?可开启的直棂窗则为两排,使前后两排棂木位置相重或相错时,窗户才可开关,但这种工艺较为复杂,价格昂贵,只在皇宫及富贵人家还有一些高档的场所才有使用。像这种小客栈,安的都是单排直棂窗,你这窗户虽外形与其它房间的窗户相似,可做了小的改动,将窗棂用了三个铁环与木框套在一起,整扇窗就像被吊着一样,一推就开。下面还多出了个小栓子,插上了便可以从屋里锁上。”安王边说着边摆弄着,像是抓到了很大的证据。
穆悠笑笑:“那又如何?我每天看书备考忙得很,哪有时间去研究窗户?不就是窗户可以打开吗?那又怎样?犯法吗?”
“为什么你房间里的窗户与众不同?”安王厉声问道。
“我哪儿知道?我住进来就这个样子。”
“这……”刘掌柜翘翘胡子:“当日穆郎入住时这窗纸破了,有一根窗棂也坏了。我找人来修过。”
“何人修的?”
“这个记不清了,就在路边找的一个人。”
安王凝视着穆悠:“凭感觉,这一定不是巧合吧?”
“一个人不能老凭感觉做判断,得靠脑子。证据也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穆悠悠闲地摇着扇子,轻蔑地说。
“哼,别急,证据会有的,走。”安王说道,深深地看了一眼穆悠,转身离去。
“慢走,不送!”穆悠在后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