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考完后,穆悠午时回到客房,半个时辰后扛着一个麻袋离开了,到此时已然一天,不知所踪。”
“那他能去哪里?”
“我只查到他是未时从西城延平门出城的,至于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那他为何扛着麻袋,里面装了什么?”
“我问了悦来客栈刘掌柜,他说当时他正忙着,见穆悠急匆匆地扛着麻袋往外走也问了他去哪儿,穆悠声音沙哑地答了两个字:‘出城’。刘掌柜又问他袋子里装的什么,穆悠答了一个字:‘书’。然后便出去了。”
“你是怀疑穆悠说谎,里面装的不是书?”
“延平门的守卫搜查过,里面确实是书。”
“哦。”安王松了一口气,可突然又满脸疑惑:“不对啊,最近又没什么大事,城防守卫应该没这么严吧,他一个文弱书生,又不是长得凶神恶煞的样子,守卫为何要搜他?”
萧飒满意地冲安王一笑:“郎君英明。我也有此疑惑。问了昨日守卫相关细节,原来是那穆悠走路不长眼,踩到了守卫的脚,守卫生气的打了穆悠一耳光,穆悠气不过,便还了他一巴掌。这让守卫很生气,喊过来三四个人一起将穆悠按在地上揍了一顿,把他的麻袋也打开搜查了,确实是书。也正因为如此,每日进出城这么多人,守卫们才对穆悠印象深刻。”
“岂有此理,作为士兵居然当众殴打百姓,还有王法吗?延平门守卫军官是谁?”安王生气地吼道。
“郎君。”萧飒摇摇头:“这个不是重点,关键是穆悠故意滋事目的何在?”
“故意滋事?”安王疑惑地看着萧飒:“你是说穆悠故意找打?为什么?就为有人证明他扛的是一麻袋书?”
“没错。”萧飒低沉着眼。
“那你觉得呢?你认为穆悠麻袋里装了什么?”
“人,死人!”萧飒缓缓地说。
“什么?”安王瞪大双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穆悠从客栈扛出的麻袋里应该装的是个死人,出了客栈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了一袋书,而那死人已经被装在棺材里大大方方从东城延兴门运出去了,因为昨日就只东城延兴门有棺材出去。”
“这……这都是你猜想的,还是有什么证据?”
“我今日一大早先去了悦来客栈,发现好几个店小二聚在一起看着什么。原来,在一楼大厅的一根柱子后面发现了一摊血迹,他们每隔一日做一次大范围的清洁,今日拖地才发现。我仔细查看,那摊血迹是从二楼渗下来的,而对应的刚好是甲字六号房。”
“甲字六号房?穆悠的房间?”
“没错。”萧飒义正言辞:“他的房门上了锁,可是窗户却是开的,我翻窗入内。房间里非常整齐,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我找到相应的位置,也就是在靠近房门的地方,用剑撬开了楼板,发现缝隙里却有斑斑血迹,但早已干枯。”
“是什么血迹?是人血吗?”
“血迹太少,我无法判断,可大理寺仵作应该能通过一楼那一大滩血辨认出来。于是我马上下楼,可一楼的血迹已被店小二拖干净了,连血水都倒去粪坑了。”萧飒后悔的说。
“也就是说,你只是觉得那摊血是人血,发现是从穆悠房间里滴下来的,于是打听了穆悠的动向,查到穆悠出了延平门,刚好穆悠到现在不知所踪,你就认为他杀人潜逃?”安王总结道。
“很有可能事实就是如此。”萧飒肯定的说。
“证据呢?你就这样给穆悠扣上杀人嫌犯的帽子了?”
“证据得先找到尸体才行。”
“你开始说穆悠就是奔着制科考试来的,现在又说他畏罪潜逃,那他到底还想不想当官了?”
“这……”萧飒一时语塞。
“好了,我早上让你查穆悠是因为昨日考试莲儿老看他,让我心里不舒服。可刚才莲儿进宫来了,我又觉得是我想多了。莲儿现在为了能做我的王妃正刻苦练舞呢。”安王无比愧疚:“那个穆悠你也别查了,他也够可怜了,家破人亡的。也许就是考完了找个地方放松几天,会会朋友也说不定。”
“可是……”
“萧飒!退下!”
“是!”萧飒不情愿地答道,穆悠,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