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摩根先是大笑,然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婚姻是坟墓?婚姻是枷锁这种说法我倒是听过,是坟墓这种说法我还真是第一次听。
有点意思,不过要是女性主义者们知道了估计会大加赞赏。」
此时正值第二波女性运动,明年贝蒂·弗里丹批判了传统婚姻和家庭主妇角色对女性的限制的着作《女性奥秘》就要出版,把这一运动推向高潮。
说起这个,贝蒂·弗里丹某种意义上算是聚焦于女性话题的批判主义者了,她曾经以本名贝蒂·戈尔茨坦在《联合电气丶收音机和工人联盟报》,这报纸不用说,光是听名字就知道够左的。
林燃摇头解释道:「也许现代社会会越来越不适合婚姻的存在。
人类社会的形态变了这麽多次,婚姻形态却没什麽改变,你不觉得这不正常吗?」
约翰·摩根说:「这得交给哲学家丶社会学家们去思考,然后由记者来传播,最后由政客们去执行。
我作为一个商人,只需要等着趋势,然后利用趋势牟利就好了。
伦道夫,我还是想问问,友谊7号今天才发射上去,你是怎麽判断它的故障到底是什麽的?」
约翰·摩根好奇道:「通用航天很多和你工作过的工程师私下都和我直接说,或者暗示,说你会东方法术,是不是真的?」
林燃有些无语:「约翰,我在控制中心,太空人在飞船上出现什麽故障,无论是信号还是他本人都会第一时间和控制中心联系。
你们造的热盾上面是有热盾锁定传感器把信息传回控制中心的。
友谊7号在完成三次轨道飞行后准备再入的时候,我们通过遥测数据监测太空飞行器的异常信号。
就在减速火箭包点火完成减速后,热盾的锁定指示器显示热盾可能未正确固定。
热盾是你们负责造的,图纸通用航天有,我估计你也看过,友谊七号航天舱的热盾通过机械闩锁固定在舱体底部,上面就是用于检测状态的传感器。
传感器传回来的数据显示热盾的锁定信号异常,暗示它可能已经松动或未完全固定。
实际上未完全固定怎麽可能,从你们到NASA的工程师都会反反覆覆确认。
这是最低级最低级的失误。就好比你开车没关紧车门一样离谱。
如果是这种故障,那还是别和苏俄竞争了,不如直接把航天交给欧洲佬去搞。
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松动,松动有可能,但可能性比较小,因为松动只有可能是在发射之后因为高速运行,在这过程中松动的。
所以最大可能就是传感器本身的问题,之前你们搞的无线电设备也是类似的故障。
最终约翰·格伦能够成功返回地球,这证明了我的猜测没错,因为如果是松动,那他早完蛋了。
电气设备可是通用的强项,结果你们接二连三出问题。
反反覆覆出问题这是我最接受不了的。」
主持人沃尔特问:「约翰,太空是什麽感觉?你在轨道上看到了什麽?」
约翰·格伦回答道:「沃尔特,那是一种难以置信的体验。失重状态让人感觉像是漂浮在空气中,第一次看到地球的全貌时,我简直惊呆了。我能清楚地看到海岸线丶云层,还有大洋的蓝色,真是壮观。」
在约翰·格伦返回地球后稍作休息,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在《CBS晚间新闻》特别节目中就对他进行了专访。
沃尔特接着问道:「我们听说再入时有些碎片飞过,你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麽吗?当时你担心吗?」
约翰·格伦回答道:「是的,我听到了几声响,看到窗外有燃烧的碎片飞过。那一刻我确实有点担心,因为地面告诉我减速火箭包没有分离。我猜那些碎片可能是减速包在高温下解体,但热盾表现得很出色,我完全信任教授的设计。」
沃尔特提起兴趣:「教授?是指伦道夫·林吗?」
约翰·格伦点头道:「没错,我非常信任他,非常感激他能够选择我执行这次飞行任务,无论是在训练中还是在飞行过程中都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沃尔特问道:「我看报纸报导说在NASA内部,大家对伦道夫的信任程度不同,因此对他的称呼也会不一样,一般特别信任他的会叫他教授。」
约翰·格伦想了想:「这麽说倒也没错。」
沃尔特好奇道:「所以你为什麽会如此信任伦道夫?」
约翰·格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被顺利带回了地球,这就是我信任教授的理由。
如果要更仔细一些的话,应该是因为教授的设计从来会充分考虑冗馀,哪怕在特殊情况下,我也会觉得教授还有plan b在等着我。
这次在太空上的时候,窗外有燃烧的碎片飞过,我听到教授的声音,一下就冷静下来了。」
电视机前二人的对话在持续,房间里冯·布莱恩和施图斯特的对话也在继续。
二人同为回形针行动挖来的科学家,都对NASA的生活很满意。
「NASA认可林的人越来越多了。」施图斯特话里有话,「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没有德意志科学家阿美莉卡也能打赢这场太空竞赛的话,那我们存在的必要性也就没有了。」
冯·布莱恩说:「为什麽?
伦道夫不也能算是德意志科学家吗?他也是哥廷根培养的,说不定也是德意志华裔。」
施图斯特扶额:「如果伦道夫是德意志华裔,那就更糟糕了。」
二战期间德意志对华人可没多友好,尤其是41年之后。
冯·布莱恩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找机会吗?
可现在整个NASA无疑都被伦道夫和詹姆斯·韦伯绑上了他们的战车。
我们敢有任何动作,说不定才有想法,马上就会被以报告的形式摆在伦道夫的桌上。
为什麽最后NASA的成立以陆军为主,而不是海军,还不是因为基于海军的维京和气蜂火箭技术建造的先锋火箭失败了,而我们为陆军改装的红石火箭成功了。
同样的,伦道夫不仅能为NASA带来成功,詹姆斯·韦伯还能为NASA带来预算。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又如何能和他们斗?所有NASA雇员的工资上涨都得益于詹姆斯·韦伯争取到的预算。
供应商的合同金额增加也得益于增加的预算。
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资本和伦道夫以及詹姆斯·韦伯斗。
更何况他们还有白宫的支持。
你忘了亚瑟·鲁道夫的例子吗?」
施图斯特说:「还有办法,我们可以考虑拆散詹姆斯·韦伯和伦道夫的联盟。」
冯·布莱恩解释道:「你太天真了。
你以为他们之间的联盟为什麽如此牢不可破,哪怕媒体把伦道夫看作是NASA的头号实权人物,给他冠上影子局长的称呼,詹姆斯·韦伯也丝毫不在意。
这些声音根本就没有影响到二人合作,你以为没有其他原因吗?
伦道夫甚至插手了NASA的招标,动辄把项目交给通用航天。
这其中不就是他们达成了默契。
詹姆斯·韦伯从NASA局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通用航天自然会奉上高管的位置和不菲的薪水给他。
而伦道夫就是连接他们之间的纽带。
你说一个华人,怎麽这麽懂华盛顿的政商旋转门呢?
我来了十多年都没搞明白怎麽玩,他来的第一天就想好了要找通用和背后的摩根家族合作吗?」
冯·布莱恩说着说着,脸上写满了郁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