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仿佛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绝不会退开一步。
她需要一个答案让她安心,因为太重要,所以不能模棱两可,不能问劝考老儿。必须是这样直接的问题,也必须是他亲自来告诉他答案。
她用清澈的眼睛看着司君,于司君而言,却仿佛是一次自我审视。从前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甚至,在托住火球的那一刻,他也没有想过。他一直觉得自己早就已经有了超然的心态,不会和别人计较些什么,也不会和自己计较。但那晚,当一切暂时得到控制,骆雪红着眼睛站在自己面前,这个问题好像真的飞快地闪过了他的脑袋。
他想起在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他曾想过要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告诉她人类的生命很短,而他想要陪她老去。当然,他也忽然想到,如果他就这么死了,骆雪应该会很伤心。
看到玄烛还好好地在她的脖子上挂着,不知怎么,司君的心竟然也安定下来。
“在完成考试之前,不会的。”
他还是兜了圈子,这让骆雪心中紧张的情绪更胜。
“为什么?”就像是不相信一般,骆雪固执地问,“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活了一万年……都没有死吗?”
看出她几乎要哭了,司君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想让她如此为他紧张,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连抱抱她的力气都没有。
他犹豫着要不要编一个谎话骗她,又怕谎话真的骗到她,所以只能坦白地告诉她:“每个人都会死的,妖怪也一样。”
不知是在跟自己较劲,还是在跟他较劲,骆雪一直紧抿着唇。
像是认错,像是求饶,司君不住地用自己的手指一下下触碰她搭在床上的手指。两人的心跳都像是在建立链接。
骆雪垂下脑袋,过了半晌,才突然说:“那这个考试我还要考很久。”
司君愣了愣,半天,才说,好。
沈迦是隔天来的,他在进到卧室后看了骆雪一眼,骆雪便心领神会地出去了。
“感觉怎么样?”沈迦沉声问。
“不太好。”
“你这岂止是不太好。你没感觉到冰河异变是吗?”
司君点点头。
按理说,冰河的消退他应该都能有所察觉,可他最近感知到的冰河的力量一直是平稳的,并不应该发生如此巨变。
“或许是我的力量退化了太多吧,所以冰河细小的变化已经感觉不到了。”他这样猜测。
沈迦欲言又止,似是压了压心里的情绪,才问:“你知道那些火球是什么吗?”
司君的神色并未有任何改变,他看着沈迦,张了张嘴:“空气,在那一晚和它们对抗的时候,我知道了。”
“对,空气。”
沈迦将这三个字咬得厉害。调查了几天后得到这样荒谬可怕的结论,让他确定,事情的发展早就超过了他们预期。
“我猜那一晚,冰河只是出现了一个非常微小的裂缝,不然即便你力量退化,你也不至于察觉不到。可你看看发生了什么?就这么一小条缝隙已经快要了你的命了。空气,那仅仅是几坨空气,一个世界的空气都可以变成毁灭另一个世界的武器,你告诉我你之后打算怎么做?你真的不想要你这条命了是不是?”
司君没说话,只是转了下头,看向窗外。
屋子里暂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约是听见里面没了声音,骆雪敲了敲门,有些担心地问有没有事。
沈迦看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在司君扬声跟骆雪说了声“没事”之后,他才缓缓说:“以前没怎么拦你,是我总觉得,你好像也活够了,你不太在意自己会不会受伤,也不在意自己会死。但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没经过你同意,帮你占了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