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组织部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就是张斜头。他提交了一份实名举报信,信中除举报毅虹有一私生子外,还反映了其他问题。
当年,张斜头当上大队民兵营长后,他想做的不是怎样烧三把火,而是仍然打着毅虹的主意。他琢磨着,自己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作为大队干部与拖着油瓶的毅虹还是攀配的。但她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好言好语相劝她是不会嫁给自己的,怎么办才能如愿以偿呢?
张老汉对老二当上了大队民兵营长,心里乐开了花,对这位有出息的儿子是百依百顺。他看出了张斜头的心思,说:“老二,我的法子毅虹准上钩,等她咬了钩,就看你的本事了。”
“爹,你有什么好办法快说。”张斜头急不可待地问。
“至于什么妙计,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到时候再说。”张老汉笑笑卖关子地说。
毅虹看着思锁面黄肌瘦皮包骨头的样子,心中不是滋味,她有什么办法让思锁增加营养?能让他吃上饱饭已是谢天谢地了。
一天,毅虹在地里劳动时捡到了十几粒黄豆,她趁着休息的时间,带着思锁来到生产队里的猪舍。她掏出黄豆,让正在煮猪食的朱叔用火铲子把黄豆放在炉膛里烤熟。然后,她咀嚼聚成一团后取出塞到思锁嘴里,给儿子增加点蛋白质。
张老汉早已盯上了毅虹的动向,他把手上拿着的鼓鼓的纸袋交给朱叔,耳语了几句后就走了。张老汉是营长的父亲,朱叔肯定会言听计从的。
朱叔边喊边跑,吃力地追上了已经远去的毅虹,他把张老汉给的纸袋交给她说:“这里边是黄豆,煮给可怜的伢儿吃,你快点送回去,不要让别人知道。”
毅虹接过纸袋的手有点颤抖,眼中闪烁着既激动又迷茫的泪花,问:“不会有事吧?”
“不会,赶紧送回家去,思锁暂时和我待会儿。”朱叔的话让毅虹踏实了许多。
不一会儿,张斜头的排长弟弟带着两个民兵追赶毅虹,并齐声大喊:“有人偷黄豆了。”
毅虹惊慌失措,立即改变方向狂奔,她想把纸袋藏起来,千万不能被民兵拿到赃物。她转过头去看了看,追赶的民兵离她还有较远距离。
她放慢脚步喘了口气,猛抬头,前方就是大队部。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把纸袋藏在大队部附近,人来人往,谁说得清是谁藏的?她绕到大队部背后,只见周向城在如厕,她没有与他打招呼,就连忙把纸袋藏在旁边的砖垛里。
“毅虹姐,出什么事了?”周向城冲着溜走的她喊,毅虹并未转头回答。
周向城把藏在砖垛里的纸袋拿出来,不解毅虹为什么要把黄豆藏起来。他想这是好东西,应该给思锁吃。于是,他就把黄豆拿回了宿舍。
不久,张斜头组织民兵进入工作组成员宿舍偷窃,发现周向城宿舍藏着装有黄豆的纸袋。
张斜头故意散布周向城偷盗集体黄豆的谣言,并带着其他几位大队干部用备用钥匙打开周向城的宿舍门,取走赃物,在场的人都写了证明。
周向城确实没有办法解释宿舍里为什么会有集体的黄豆,因为他不能出卖毅虹。
这正是张斜头抹黑社教工作队的证据,周向城也将因此受到处分。
毅虹既不想连累送黄豆的朱叔,又不想坑害帮助自己藏黄豆的周向城。心想,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已被骂为破鞋,再加个小偷,也没有大不了的事,债多不穷虱多不痒,豁出去了。
毅虹主动写了一份“关于偷窃集体黄豆的交代”材料并签字盖上了指印,张斜头如获至宝,心中大喜,毅虹这下子可逃不出自己的手心了。
对于张斜头举报毅虹道德败坏未婚生子和品德低劣盗窃财物的罪名,在铁证面前,高考政审怎么会合格?又有哪个高校敢录取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