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敢!”毅虹想,正好饿着哩,就是要让他的立威破产。
/> “排长。”
“呃,呃,到。”张斜头的弟弟忘记了自己当了排长,愣了一阵才缓过神来回应哥哥。
“你去监督执行,输赢结果向我报告。我还有要事。”张斜头说完灰溜溜地走了。
看来,赌吃脆饼张斜头是早有准备,要不怎么会带二十个脆饼来的?但是,既然设了赌局,他又为什么不亲自监督而逃之夭夭?他能有什么要紧的事?
郝奶奶知情后,溜着去了仓库。这里是被张斜头强占,作为光棍营办公的地方。门内门外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大家都想见识一下毅虹和张斜头谁赢谁输。
只见毅虹站在办公桌前,左手将脆饼捏碎,右手大把大把地将脆饼碎末往嘴里塞,腮帮子鼓鼓的。
围观的人在嘀咕,还有一分半钟,只剩下一个脆饼,毅虹胜出已成定局。
郝奶奶挤进人群凑到毅虹耳边说:“思锁不见了。”
毅虹像丢了魂似的,立马扔掉手中的脆饼,什么输赢都是浮云,她拉着郝奶奶的手臂拔腿就跑。
张斜头的排长弟弟像二傻子一样看着手表,又抬头呆若木鸡地望着远去的毅虹。人们都说,毅虹放弃比赛真可惜。
思锁去哪里了?毅虹急得双手箍住头颅,想从大脑中挤出方向。
她蓦然想起一件事。她带着思锁在金楚生家闹腾,逼他为自己单立户头。有一天午饭后,思锁在来弟床上熟睡了。毅虹大姨妈来了,来弟主动拿出草纸给她,说:“你去茅房,我帮你照看思锁。”
毅虹哪里放心来弟看管孩子,她在茅房待了一小会儿就折了回来。只见来弟掀开被子,在仔细打量思锁,看得是那么的认真专注。
想到这里,毅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觉得思锁丢失一定与此有关。再说,来弟今天没有出勤,金楚生草草安排了一下工作也很快离开了,这更值得她怀疑。
其实,毅虹早有担心,她也弄不明白思锁的长相怎么会越来越像金楚生的?背地里也有不少人在议论这件事。所以,平时凡是金楚生出现的地方,她都尽量不让思锁出现,以免别人生疑。她觉得来弟已经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毅虹几乎可以确定,思锁就在金楚生和来弟手里。
br /> 她搀着郝奶奶悄悄地来到金楚生家屋后侦察,然后再作决定是否冲击屋内。
“亲爱的,不嫌我穷了?”
“哪个嫌你了?都当上营长了还卖什么关子。”
“也是啊,上学那会儿不就……”
“不要说嘛,多不好意思。”
张斜头和来弟的对话让郝奶奶和毅虹大吃一惊,房间里传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更让她俩瞠目结舌。
郝奶奶和毅虹咬耳朵:“狗改不了吃屎,老相好。”
从前,张斜头和来弟在草菑边黏糊在一起,被金楚生发现。张斜头被打伤腿从此休了学。来弟被关在房内足不出户而饱一顿饿一顿。后来她破窗逃出,以乞讨为生。
来弟的倔强,让金楚生威风扫地,也严重影响了十里坊集体的形象。大队支书被公社批评后找金楚生谈话,要么免掉队长,要么找回来弟。老金为了保住官位,只好赔不是央求来弟回家。
本是小孩间的懵懂无知,大人又何必为此大动干戈,弄得鸡飞狗跳?事实上后来来弟和张斜头在感情上并无发展,在生产队上工时,碰了面形同路人。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来弟已经与军人订了婚,怎么冷水发酵,又与有妇之夫的张斜头好上了?
这对狗男女,害得毅虹好苦。抓他俩现行,让张斜头蹲大牢才大快人心哩。毅虹知道郝奶奶在想什么,她也觉得张斜头坐牢倒是活该,但是来弟一个姑娘家的,以后怎么做人?
毅虹哪有心思揣摩这些,她分析,思锁失踪并非来弟所为,就紧紧攥住郝奶奶的手,拉着她离开金家。郝奶奶边走边埋怨说:“你这伢儿,总是为人家着想,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难道不记得了?”
“救火啊,草场失火了。”呼救声和滚滚浓烟弥漫了十里坊的天空。
毅虹和郝奶奶站在十字路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思锁,却不知道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