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查了吧?思锁就是你的儿子,就是。”来弟终于想通了,毅虹之所以不肯捅出思锁是金楚生的儿子,她是想等金锁从部队回来,一下子爆出真相,好分金家财产。所以,来弟认定思锁就是父亲在外边生的弟弟。如果父亲不认账,就想去做合血验亲。
金楚生心想验亲就验亲,反正思锁不是自己的儿子,怕什么?但是,真应允了,不是又跟着女人转了吗?不行,不能同意验亲。
金楚生没好气地对来弟说:“思锁是谁的儿子,轮不到你个外人说三道四。”
来弟不服气地说:“说我是外人,我是不是你的女儿?”
金楚生冷笑着说:“是又怎么样?丫头片子不还是别人家的人?”
来弟急了,一跺脚说:“别人家的人?哼,我就做一回金家的主,让你和思锁去合血验亲。”
“不去!”金楚生拍着桌子瞪大眼睛吼叫。
> “娘,咱们走,到大队到公社去,说说不要脸的人在外边养儿子的事。”来弟边说边拉着她母亲往外走。
死丫头真狠啊,把问题反映到大队、公社,就是不能证明思锁是自己的儿子,但如果把自己想与腆着大肚子的毅虹相好的事说出来,这个队长还当得成吗?金楚生大喝一声:“回来!”
“你不同意合血验亲,我们就去告你。”来弟威胁说。
“好好,做还不行吗?”金楚生怂了,如果不服软,哪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呀?
来弟年纪不大,如何知道合血验亲这等事?这当然还是他金楚生自己惹的祸。前几年他在家里闲聊,说外乡郎中祖传合血验亲,某某姑娘生了私生子,验出了惹祸的男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来弟真的去外乡找到了那个郎中。人家说这是从宋朝由祖上传下来的手艺,还说宋代法医典籍上都有记载呢。保准,诊费一百块。
“这么贵?”来弟睁圆了眼睛问。
“嫌贵就不要请我。”郎中傲慢地说。
“能便宜点吗?”
“不能,但可以分文不取。”
“分文不取?啥意思?”
“你真不懂假不懂?”郎中说着把手伸向来弟胸部。
来弟抡起拳头,郎中吓得连忙拿起脉枕招架。
这只脉枕是一个瓷土颇为纯净,瓷化程度很高的长方体,上面绘有船行水上大雁南飞的图案。
脉枕被来弟一拳击中,摔在地上翻着筋斗。郎中大叫:“这是我家顺风顺水的传家宝啊!”也怪了,几个筋斗翻下来,脉枕竟然完好无损,郎中总算松了口气。
“假小子,不识好歹,本先生是看得起你才……滚蛋。”
来弟笑嘻嘻地抓住郎中的手,说:“来啊,我是军婚。”
郎中一怔,想缩回手,可来弟手劲大,他的手就像被磁铁吸住了。
“怎样?要不要我叫人,说你破坏军婚。”
“不要,不要,有事好说。”
“多少钱?”
“五十块。”
“太多,二十块。不同意我就叫人。”
“好好,二十就二十,你赶紧松手呀。”
“还有一条,必须验准,说真话。”
“一定一定。”
来弟松开手哈哈大笑,说:“先给十块钱定金,还有十块验好后再给。”来弟交完定金扬长而去。
郎中送她到大门外,热情地招呼道:“慢走。”他叹了口气:“真是不打不相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