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蛊和情蛊干柴烈火翻滚一夜, 九郡主觉得自己不能做棒打鸳鸯的那根棍,偷偷看了两眼就跑掉了,给它们留下温存的二蛊空间。
九郡主早上醒得早, 噔噔跑到少年房里要了另一只易容蛊, 毕竟小易正忙着,不好打扰它。
九郡主跟在他身后像个好奇的蚕宝宝不停地追问:“阿月阿月,你说小易和情蛊在一起了, 会不会像马和驴那样,生下来的是另一个物种?”
少年一边擦脸一边无精打采道:“你这个问题就好像是在说, 中原人和苗疆人日后生出来的孩子会不会变成匈奴人, 你看我像不像匈奴人?”
“不像呀。”
少年将擦脸的帕子拧干,仰起头缓了会儿,说话的声音也没什么精神:“两只都是蛊, 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也是蛊, 不然还会变成蜘蛛或者苍蝇?你见过虫子和虫子还能生出另一个物种?”
“是哦。”九郡主恍然大悟, 抬起头时恰好看见他仰头时修长的颈。
线条紧绷,从下颌延伸至锁骨, 几缕黑发弯曲着搭在他锁骨上,有点别样的勾人。
九郡主眨了眨眼,心里有点痒痒, 手也有点痒痒。
想摸摸他。
少年困倦地捏了捏眉心,一偏头就发现她好奇地盯着自己看,眼皮一跳。
“……看什么?”
九郡主毫不躲闪, 迎着他疑惑的目光,坦然道:“看你呀。”
他的襟口是乱的, 因为刚睡醒, 衣服还没来得及整理, 整个人随意而慵懒。
少年被她这个眼神看得失语片刻,避开她的目光,抬手整了下衣领,顺手将衣服里的头发拨出来,自顾自走去镜子前准备收拾头发。
九郡主颠颠地跟在他身后,兴奋提议道:“阿月,今天我给你梳头发编辫子吧。”
“我拒绝。”
“为什么?”
少年呵笑声,已经开始着手编辫子了:“你说为什么?”
“我要是知道为什么的话就不会问你为什么了啊。”
少年被她噎了一下,有点莫名的想笑,于是转过头,伸手阻拦住凑过来准备弄他头发的九郡主。
“因为丑。”他嫌弃道,“你自己编辫子的水平你自己不清楚么?”
九郡主理直气壮:“可是编辫子就是要多多练习,你不给我机会多多练习,我肯定编不出来好看的辫子。”
她又说:“所以你就让我试试嘛,就试一试,不好看你拆了就是。”
少年还是不松手,防她防得滴水不漏。
九郡主抓着自己的辫子道:“你看你看,这是我早上起来的时候自己编的辫子,丑么?”
少年瞥了眼她的辫子,缓缓吐出一个字:“丑。”
“……”
九郡主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审美:“丑么?我觉得还可以啊,虽然没有你编得好看,但是起码能看出来这是辫子。”
说完,她斩钉截铁道:“不能说很好看,但绝对算得上中规中矩,反正不丑,是你要求太高了。”
少年点头,淡定道:“毕竟我长得好看,辫子也应当是最好看的。”
九郡主:“……”
九郡主决定放弃,下一瞬,少年收回手,迟疑着放开自己的头发,背对着她道:“随便你。”
九郡主愣了下。
少年微微偏过头, 警告地给她一个眼神:“如果太丑的话,你就自觉点放弃。”
九郡主笑出了声,捧起他的柔软的黑发,高兴道:“放心啦,肯定不会丑到让你无法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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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渺今天又想了个新法子试图证明黑衣少年确实喜欢阿九,她要拉阿九去爬山,一大早就跑到客栈找人。
敲阿九的房门没人应,云渺奇怪地问向站在小王爷门口守门的侍卫。
侍卫目不斜视道:“不知道不了解我什么都没看见。”
云渺:“?”
隔壁房门忽然打开,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人。
最先走出来的是换了身红衣的少年,红色发带束起的高马尾,右侧头发上搭着黑色碎玉串成的发饰,右耳也配了一只黑玉的耳饰,颈间环绕一圈银饰,走动时银饰发出细微的叮铃响声。
九郡主跟在他身后出来的,穿了一身混搭风的蓝衣,蓝玉发饰从前往后环绕一圈,靛蓝色额饰妥帖地垂在额前,将她的肌肤衬得比白玉还要白,乌黑眼底盛着比阳光更灿烂的笑。
一个一袭红衣,一个一袭蓝衣,站在一起竟无比登对。
云渺吸了口气,脱口而出:“你俩简直天生一对——”
两人同时转动目光看向她。
云渺面不改色地改口:“我是说你俩一大早竟然从同一个房间出来,太让人惊讶了。”
九郡主举起手:“因为我来给他编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