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醒归点点头:“好,等我走的时候给你打个分,外加一份用户体验小作文。”
赵伟伦夫妻和苗叔一同大笑,卓蕴气得去挠赵醒归的痒:“你还来劲了是吧?”
晚上,边琳做出一大桌拿手菜,还有梭子蟹和皮皮虾,大家围着餐桌剥蟹剥虾,吃得很热闹,范玉华对边琳的厨艺赞不绝口,边琳面红耳赤,说自己做的就是家常菜,不像潘姨那么厉害。
“小卓会做菜吗?”赵伟伦随口问了卓蕴一句。
卓蕴尴尬地摇头:“不会。”
范玉华看向儿子:“唉,小归也不会。”
赵醒归正在剥虾,轻声说:“我会学的。”
说着,就把剥出来的一只虾肉放进卓蕴的碗里。
几个大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渐渐都露出笑容,赵伟伦无奈地摇摇头,开始认同妻子的话,这个儿子养着真没什么意思。
吃完饭,又聊了会天,赵伟伦和范玉华提出告辞。
边琳和卓蕴把时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范玉华看着儿子:“来之前我还挺担心,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了,小归,好好享受这个假期吧。”
“嗯。”赵醒归点头,“爸,妈,再见。”
“这么盼着我们走啊?”赵伟伦最后弯腰,对儿子耳语几句,赵醒归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赵伟伦大笑着直起身来,揉揉儿子的头发,“我们真走了,你乖乖的,别闯祸啊。”
边琳和卓蕴送他们出门,互相道别,赵伟伦与范玉华并肩离开院子,范玉华回过头,不舍地看向那幢亮着灯的小楼。
赵伟伦拢住妻子的肩:“走吧,别看了,儿子大了,总有这一天的。”
“他才十九岁。”范玉华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不会很快就要做奶奶了吧?”
“那应该不会。”赵伟伦乐死了,“咱们应该高兴才对,小卓是个好姑娘,你也看到了,她对小归多用心。”
范玉华说:“可小卓也很年轻啊,我总怕她会后悔。”
赵伟伦说:“找到了对的人,就不会后悔,他们本来就是奋不顾身的年纪,我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你要对咱儿子有信心。”
热闹了半天的房子渐渐安静下来。
边琳没让女儿帮忙收拾,让她陪赵醒归上楼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在厨房洗碗。
苗叔朝厨房张望过几眼,还是走了进去,说:“小卓妈妈,碗很多呢,我来帮你吧?”
边琳哪里会让他动手,慌里慌张地把苗叔给推了出去。
苗叔与边琳之前见过几次,第一次是在嘉城订婚宴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第二次在北京,他们被范玉华拉出去一起吃饭,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后来回到钱塘,边琳去C2小楼做客,也和苗叔见过几面,依旧没怎么交谈。
过年时在梧城,他们没见到,苗叔回自己家了,所以这时候,两人已是大半年没见,突然要同住一个屋檐下,自然很拘谨,苗叔帮不上忙,在一楼客卫洗过澡后就匆匆回房,都懒得去管赵小少爷在三楼过得怎么样。
此时的赵小少爷在三楼做什么?
赵醒归没有待在主卧,而是在书房里,给他的仓鼠宝宝们打扫卫生、喂鼠粮。
阿团和阿圆已是一对一岁多的大仓鼠,和它们的一对子女一起各住一栋大别墅,每一只都活得很健康,还有那只小乌龟酒酒,来到赵醒归家也快一年。这一次,赵醒归把它们全带来了,四栋别墅一个水缸,一字儿排开摆在书桌上。
打扫完后,赵醒归摘下手套,准备去卫生间洗手,轮椅转过来就看到卓蕴倚在门框上,正抱着手臂、笑嘻嘻地看着他。
赵醒归眨眨眼睛,大概是因为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脸色不太自然,问:“你笑什么?”
“笑都不能笑啊?”卓蕴踩着猫步走向他,笑得更加嚣张,赵醒归却越发紧张了,肩背绷得紧紧的,卓蕴穿着连衣裙,侧身坐在他腿上,用手指勾他下巴,“小赵同学,这下子你可跑不掉啦。”
赵醒归的胸膛起伏着,却没抬手去抱她,低声说:“我刚碰过仓鼠和乌龟,手脏,要去洗个手。”
“别洗手了。”卓蕴环住他的脖子,如水的眼波撩着他脆弱的神经,“直接洗澡吧,我已经在放水了。”
赵醒归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闭了闭眼,艰难地说:“我们一起洗吗?是不是……太快了?我还没做好准备……”
“谁和你一起洗?想什么呢?”卓蕴揪揪他的脸,“你自己去洗!还想洗鸳鸯浴啊?”
赵醒归:“……”
他拿好换洗衣服,划着轮椅进主卫,主卫很大,布局竟和他紫柳郡的卫生间如出一辙,连浴缸大小都差不多,马桶边安着扶手,台盆高度特别合适,毛巾挂钩有高有低,卓蕴几乎是复刻了一个他惯用的卫生间给他。
浴缸里已经放满热水,赵醒归在轮椅上脱掉衣裤,转移到马桶上上厕所,上完后把自己挪到浴缸上,摆好双腿,慢慢地浸入水中。
他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洗完后开始纠结,最后还是探出上身,打开一条纸尿裤摊开在轮椅上,擦干身体后把自己转移回轮椅,低着头穿上了纸尿裤。
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不敢冒险,睡梦中他依旧无法控制小便。
赵醒归又穿上一条运动长裤,套上一件白色短袖T,把换下的内裤、袜子、T恤和长裤放进脏衣篓,挠挠头,突然记起爸爸的话,这些衣服他得自己洗,T恤和长裤应该可以用洗衣机吧?赵醒归把内裤和袜子拎出来,来到台盆前搓洗起来。
卓蕴在外头等了半天,忍不住过来敲门了:“赵小归,你没事吧?”
赵醒归打开门,手上还沾着肥皂泡:“没事,我洗完了,在洗衣服。”
卓蕴好笑地看着他:“怎么这么勤快啊?那你洗快点,我想洗澡了。”
赵醒归:“嗯。”
卓蕴刚走开几步,又回过头来,扒着门问:“那个,床,你想睡哪边?你先挑。”
赵醒归说:“窗子那边吧,那边比较宽敞。”
“行。”卓蕴又问,“你需要枕席吗?我看你平时都不用,我比较喜欢枕席,凉快。”
赵醒归摇头:“我不用,你用吧。”
卓蕴走了,赵醒归继续搓着他的内裤和袜子,刚刚才平静下去的一颗心又跳乱起来。
紧张什么呀?他想,又不是没和她睡过一张床,去年在医院,他们就睡在一起,还是两晚,一米宽的床都睡得挺香,平时在紫柳郡,他俩有时候也会一起躺到床上亲亲摸摸,有什么不一样的?他都快二十了,怎么年纪越大,胆子反而越小了呢?真是不应该!
赵醒归洗完衣服,把小脸盆搁在腿上出了卫生间,卓蕴陪他去露台,那边有一个落地晒衣架,赵醒归几乎没做过这种家务活,用衣架夹起内裤和袜子往晒衣架上一挂,才想起卓蕴就在边上看。
黑色小内裤就晃荡在卓蕴眼前,两人同时沉默下来,卓蕴手指挠挠鼻子,转身往屋里走:“我去洗澡,你也别待外头了,有蚊子。”
赵醒归回到主卧,轮椅在床边打了几个转,才把自己挪到大床上,扯过薄被盖住腿。电视不想看,手机也不想玩,他靠着床背,能感受到自己重重的心跳,不知在等待什么。
半小时后,卓蕴出来了,赵醒归扭头看向她,她已经吹干头发,穿着一条黑色真丝吊带裙,明艳的脸庞、玲珑的身材,雪白的肌肤,还有柔媚的眼神……整个画面都刺激着赵醒归的眼睛。
虽然卓蕴说过只是邀请他过来住几天,不是非要做些什么,可现在种种迹象已经将少年逼上绝境。
漂亮的女人都是骗人精。
赵醒归深深地觉得,这一晚,他估计躲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