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第二天,她们冷战了。
事情的起因多少有点模糊,是在周五的下午,那天因为工作上的事,江棠一整天气压都很低,骂了犯错的下属还不过瘾,一股气憋在心里,怎么也发泄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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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还好好的,两人有商有量有说有笑晚上吃什么,后来车被堵在路上了,江棠情绪有些上头,看着长长的车队逐渐变得不耐烦,好死不死还有为了便利横穿马路的人,江棠被搞得车技极烂。
姜宜漾于是说了江棠两句,而心情不好的人,总容易听什么都是像是难听话。
具体回了姜宜漾什么,江棠记得不太清了,只觉得姜宜漾后面再说的话也不是那么好听。
于是她一句“你来开”,结束了这场对话。
这段之后很久,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江棠郁闷至极。
直到快到家了,她才听姜宜漾说:“挺好,工作上攒的脾气发在我身上。”
江棠一下子就委屈了。
回去之后,两人吃饭是沉默的,收拾碗筷是沉默的,沉默到最后,姜宜漾书房门一关,写东西去了。
江棠晚上是闲的,姜宜漾去工作了,她就只能看电视玩手机,她也越玩越冷静。
要是往常,姜宜漾会像上课似的,工作一小时就会出来休息十分钟,陪江棠看会儿电视,或聊会儿天。
但是今天,一整个晚上,姜宜漾都泡在书房里不出来。
时间离凌晨越近,江棠的心情就越低沉,像有个特别沉的石头,紧紧压在她心上,呼吸变得重了,也间歇性地喘不过气来。
十点半时,书房的门终于开了,江棠也坐直。
但姜宜漾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甩下一句“我去洗澡了,洗完澡睡觉”,就去了卧室。
江棠又倒在了沙发上。
她甚至还想着,她是不是应该庆幸,姜宜漾没有说“我回去了”。
电视上的剧情江棠一点没看下去,索性她关掉也回卧室。
冷静之后的时间是冗长的等待和冗长的孤独,江棠在这段时间里想了很多事。
想着她在公司生气的时候,明明特别想要姜宜漾在身边,安慰也好,不说话也行,在身边就好,也想着明明下班前还期待早点到点早点见到姜宜漾跟姜宜漾吐槽她的领导,怎么后面会变成这样呢。
/> 想着自己说话确实冲了,也想着姜宜漾怎么就一不理就是一晚上。
想着难受,想着好想哭。
想着想着,浴室的门就开了。
姜宜漾还是平常洗完澡的模样,不同的是她仍旧不看江棠,自顾自地抹了香香就从床的另一边上来了。
江棠靠在床头,手指都要搅在一起了。
而身边这个人很快躺下,也说:“我睡了。”
江棠只好把灯关了,继续靠着。
过了几分钟,姜宜漾开口了:“不睡吗?”
江棠说:“睡。”
她也躺下了。
卧室安静极了,比吵过架的车厢还安静。
江棠轻轻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侧身面对着姜宜漾的背,小声喊了声:“姜宜漾。”
姜宜漾没有动静。
江棠抓了一下姜宜漾的衣领,又叫她:“姜漾漾。”
姜宜漾这下动了,她肩膀先往里歪了点,而后又蠕动几下,翻过身来,面对着江棠。
两人无声对视几秒,姜宜漾头一埋,窝进江棠的怀 里。
“你很讨厌。”
姜宜漾声音闷闷的,也低低的。
江棠不争气的眼泪啊,哗哗的就流下来了。
为了不被姜宜漾发现,江棠呼吸都很小声,生怕被听到鼻子堵了的声音。
但是她的眼泪背叛了她,不知道这水流的是什么去向,怀里的人动了动,摸了一下肩膀,抬起头来。
“哭了?”
江棠不说话。
姜宜漾为了看清,往后靠一点:“嗯?”
江棠说话了:“没哭。”
满满的哭腔,姜宜漾直接笑了起来:“还说没哭。”
江棠不装了,用力吸一下鼻子。
姜宜漾笑得更大声了。
姜宜漾才讨厌呢,还笑得出来。
“怎么搞的像是我欺负了你,”姜宜漾无奈,转头抽了两张纸过来:“不哭了。”
江棠再吸鼻子。
姜宜漾:“这么委屈啊。”
江棠短促地发一声:“嗯。”
姜宜漾索性把纸巾全拿过来,抽几张压在江棠的眼角上。
“所以哭的人有道理了?”姜宜漾问。
江棠摇头,但怕姜宜漾没看到,又补了句:“不是。”
她说:“我错了。”
姜宜漾失笑:“你这么道歉我很难不原谅你。”
江棠想笑又想哭:“那你就原谅我嘛。”
“本来没想这么简单放过你的,”大概见江棠眼泪还在掉,姜宜漾又笑了:“怎么这么可爱啊,还哭呢。”
江棠破罐破摔:“我就哭。”
姜宜漾:“所以下次呢?”
江棠:“没有下次了,今天发脾气是我不对。”
姜宜漾还笑:“知道不对就对了。”
江棠没忍住呜呜两声,姜宜漾更笑了。
姜宜漾:“这一顿哭免了一篇检讨书啊。”
江棠:“竟然还要写检讨书吗?”
姜宜漾:“我们老师都兴这套。”
江棠噗的一声笑了:“我又不是你的学生。”
姜宜漾再帮江棠擦眼泪,也很无奈地说:“你真是……”
江棠这一哭,成功把姜宜漾酝酿好的所有脾气和话都咽下去了,不过提前博美人一笑也挺值得。
后来姜宜漾问江棠今天工作怎么了,公司发生什么事了。
江棠这不大倒苦水,把早该告诉姜宜漾的,添油加醋加粗话地全部说给姜宜漾听,也说她没有对姜宜漾发脾气。
后来说得起劲了,都不哭不委屈了,骂骂咧咧的还非让姜宜漾一起骂。
这段吐完,江棠是彻底爽了,故事结束,很傻地给姜宜漾一个笑脸,还嘿的一声。
姜宜漾又无奈地笑了。
小情侣之间,没有什么坎是doi解决不了的。
气氛到了就容易做起来,明天又是周末,这一晚上的,没完没了了。
第二天两人照例赖床了。
倒也不是没醒,就是这冬天,没有比床更适合待着的地方了。
毕竟从来没有吵过架,昨天那一场,实在是消耗了许多精力,患了难,情更真了,人更黏了。
但就在她们耳鬓厮磨,你侬我侬时,房间门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就两声,意思一下。
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门突然开了,接着啪的一声,灯亮了。
江棠人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