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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意难言

虽然谢玄英试图用美□□惑王尚书,但王尚书坚持正义,大义凛然地拒绝了他做好事不留名的行为。

程丹若被送到休息的花厅,换了条裙子,出来就知道谁是罪魁祸首了。

她:“……”隔湖射过来的箭,不能要求太多。

反正这不是最重要的。

嘉宁郡主带来了一只疯狗,差点咬死人,才是关键。

王家反应很快,叫大夫来替受惊的小姐们诊脉,给两个丫头治伤,将众人撤离水阁后,叫护卫活捉了黄耳。

戏继续唱,只不过观众不见大半。太太们关心孩子,各自寻到自家女儿,搂在怀里宽慰。

而女孩们无一不窝在母亲怀中,脸色煞白,惊魂未定:“那只狗好吓人。”

胆子最大的,也不过说:“它把一个丫头的脸都撕下来了。”

话音未落,就被母亲拧了嘴巴:“就你话多。”

她吐吐舌头,趴在母亲肩上不作声。

大奶奶与程丹若情分寻常,可出了这样的事,自要关心。然而,她急匆匆赶到里面的卧室,却见她已经换好裙子,正给王咏絮扎针。

王咏絮惭愧道:“今日害姐姐受惊,本就过意不去,还劳你为我操心。”

程丹若死里逃生的次数太多,已经麻木,道:“没什么,快别动,若非大夫说可行,我也不敢对你下针。”

王咏絮乖乖躺好。

大奶奶在外头叫了一声:“丹娘?”

“大嫂,我没事。”程丹若挑开帘子出去,解释道,“絮娘有些不适,大夫又不便为她下针,便由我代劳了。”

大奶奶拧眉,瞧着她肿血的额角:“脸上是怎么了?”

“磕了下,无碍。”程丹若问,“其他人可好?”

大奶奶凝视她片时,缓缓摇了摇头。

“那便好。”她欠欠身,“嫂嫂受累了。”

大奶奶道:“你这样也不好再出去,这边妥了,便随我早些回去。”

程丹若并无意见:“是。”

半个时辰后,针灸结束,她向王咏絮告辞。

王咏絮拉着她的手,诚恳道:“下次我单独请姐姐。”

程丹若笑着应下,提前半日结束了今天的社交。

一路无话。

回至晏家,墨点已候在门口:“老爷让三姑娘去一趟书房。”

大奶奶有些惊讶,程丹若却思忖一刻,笑了:“好,我也想寻义父,换好衣裳就来。”

脱掉外头见客的衣裳,拆掉紧绷的发髻,金簪手镯通通卸掉,再洗把脸,换上家常旧衣,终于能松口气。

这才到前院书房,准备同晏鸿之说说今日之事。

然而……“郡主已经回宫请罪了。”她听见一个尾巴。

程丹若停下脚步,诧异地看向来人。

这人怎么又在?

“世妹。”谢玄英朝她点点头,假装专注于正事,张嘴想往下说,却忽然顿住,忘记自己刚才说到哪里。

幸而晏鸿之不曾留意,大为讶异:“这是怎么了?”

“跌了跤,过几日消肿了就好。”程丹若不以为意,“还想同义父说明原委,如今看来,您都知道了吧。”

“知是知道,却不知你跌得这么狠。”晏鸿之关切地打量,“要不要紧?请大夫没有?”

“不用大夫,只是皮外伤,过两日自会痊愈。”程丹若说。

晏鸿之却命老仆拿熟鸡蛋来:“淤血须揉开才好。”

“我是真不要紧,倒是被咬的两个人,怕是没得救了。”程丹若喝口热茶,犹且惊魂未定,“那是条病狗,只被舔到也可能会死。”

“果真是疯狗症?”晏鸿之问...

,“我记得书上说,服雄黄酒四十九日,或可救。”

程丹若摇头:“真的是疯狗症,必死无救,区别只在于有的人立即发病,有人却会潜伏一段时日,但只要出现症状,药石罔救。”

晏鸿之轻轻吸了口气:“是意外,还是?”

“疯狗病不会突然出现,黄耳一定是被得病的动物咬了。”程丹若客观分析,“是不是意外,难说。狗喜欢扑鸟扑耗子,被过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谢玄英道:“要做最坏的打算。”

“若是人为,也太过歹毒。”晏鸿之皱眉。

“狗发病是不可预知的。”程丹若道,“只伤嘉宁郡主,或是身边的丫头,有什么意义呢?”

今天的意外确实很严重,黄耳只是吓着诸多女眷,咬伤的是丫头和宫人,已经要让嘉宁郡主回宫请罪,换做主子,事情必然更难收场。

即便如此,闹得王家的赏梅会出现这种事,今日嘉宁郡主刷的好感度,顷刻清零不说,恐怕还要扣成负分。

可这里有个问题:没人能控制狂犬病的发作。

也许它之前就会发病,或是回去以后才出事,这都说不准。

然而,谢玄英摇头,轻声道:“狗有可能在人多时发疯,就足够了。”

程丹若顿时拧眉,半晌,问他:“会排查吗?”

谢玄英摇头:“多半不会。此事难以查证,嘉宁郡主闹出来,才真得罪人。”

“所以,会算做意外?”

“是照顾的宫人不经心,害郡主之犬患病。”

她露出匪夷所思之色。

果然学医之人都心软。谢玄英默默想着,解释说:“这是最好的结果,牵连的人最少。”

程丹若无言以对。

真相,在宫廷和朝廷从来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那,人命呢?

晏鸿之叹口气:“咱们是要白吃这个亏啊。”

程丹若回神,忙道:“我不要紧,只是自己没站稳跌了一跤。”

谢玄英端茶的动作一顿,又给放下了。

“我只是……只是好奇而已。”她笑说。

晏鸿之瞅瞅她,问:“你心里怎么想?”

程丹若说:“看不清,不好贸然猜测。”

晏鸿之失笑:“还以为你会说丰郡王呢。”

“应该没这么简单吧。”她困惑,“虽然看起来获利,却也有了嫌疑,齐王府不会咬他吗?”

“当然会。”晏鸿之微微笑,“所以,现在谁也不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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