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澈与将军澈除了长相完全不同, 要不然羽宫澈还真想去冥界提前说一声嗨。
做完这一切,羽宫澈才温和的回答了羂索:“因为没有当面的死亡,最悲伤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这里只有遗憾和怀念。”
“如果诞生了咒灵, 想来也是不需要祓除的很温和的咒灵吧。”
羽宫澈把灯放在河里, 任由指尖沾上的水滴答落下,安安静静的蹲在河边有些出神。
羂索看了几眼灯,就把眼神收回来全看着人了。
斗牙抽了抽鼻子,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提醒羽宫澈:“殿下,源博雅阁下来了。”
他话音刚落,几人已经看到远处正朝着这边走来的源博雅。
源博雅目标明确的找到三个人, 神色焦急。
羽宫澈依旧优哉游哉的蹲在那里, 望着青年道:“博雅, 听说你前一阵子得到了鬼笛叶二,不吹给我们听听吗?”
源博雅愣了愣,不敢相信羽宫澈现在还是这种态度, 皱眉道:“您是认真的吗?晴明根本就没有来, 您应该知道现在的状况有多么紧急。”
准备要对付的可是被奉为诅咒之王的两面宿傩,源博雅单单从咒术院这两百年的记载上就能窥见对方的可怕——一个完全随心所欲的恐怖存在!
咒术院的人知道羽宫澈不会帮忙,也不想多度寻求他的帮助, 他们也是有人类的自尊的。
源博雅本以为羽宫澈会去准备庇护一下大家, 现在看来完全没有想动的意思吗?
羽宫澈像是一无所知般笑道:“博雅,风雅永不过时。”
源博雅无话可说:“……”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一直盯着他的神明看他真的不打算吹笛子, 无聊的收回了眼神。
源博雅忽然道:“您为什么就不能放弃诅咒之王呢?”
神明想也不想的回道:“我为什么能够放弃他呢?”
这是无解的难题, 不如不解。
被放进河里的灯已经顺着河水流出去很远, 混入了茫茫灯火中,和这世界上任何人放的河灯都没有区别了。
“抱歉,博雅,我先回去了。”羽宫澈缓缓站起身,招呼了羂索和斗牙,“走吧。”
三人刚刚走到不远的地方,羂索突然发现了什么:“殿下,等一下。”
他话音刚落,悠悠笛声忽然响了起来。
朱雀门之鬼将鬼笛叶二赠与雅乐之神,这是历史记载的美谈。
源博雅在河边长身玉立,吹奏着他的笛子,不少人被这宛转悠扬的笛音吸引纷纷看来。
这笛音虽然温柔,在某些人的耳中听起来却十分凄凉,戳中了内心最深处的地方,一时间某些压抑的哭声重新响起。
羽宫澈远远看着,一言不发,他要等着一曲完毕。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
青年一语不发到来,被羂索和斗牙发现,阻拦在他和羽宫澈之间。
神明没回头,青年也不着急,他摊了摊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随后将手揣在袖子里,和羽宫澈一前一后的听着这笛音。
一曲终了。
羽宫澈叹了口气。
青年悠悠鼓掌,声音却没有什么真切的笑意:“真不愧是和您有血缘关系的人呢,殿下。”
“看到这位,您会想起从前的自己吗?我会呢,想起那个时候在皇宫里,您第一次叫住我。”
羂索和斗牙听到青年的话同时愣住。
斗牙直接冲着青年喊出了质问:“这才不可能,你分明是个人类,怎么可能和还是人类的殿下认识?”
“是吗?”陌生的青年笑了笑,视线扫过羂索和斗牙,“神明座下的
灵犬和神使啊。”
羂索看他不打算回答,脸色一沉,已经运转起自己的术式:“你是谁?”
一直没回头的羽宫澈忽然道:“是个想要让宿走上他的道路,却发现事情完全失控,把烂摊子全丢给我的混蛋。”
“别这么说,殿下。”青年看起来无可奈何极了,“我当年可是再三提醒宿将军,提醒他你是为了什么牺牲的,可是他就是想彻底毁掉你宁愿死也想保护的地方,他就是这样……为了仇恨而生的啊。”
青年说着说着声音越压越低,看到羽宫澈终于转过身皱眉望着他,脸上反而露出了笑意。
穿着狩衣的天元朝羽宫澈行礼道:“一别两百年,殿下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