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的构建比爱更简单,只要看看无法得到救治的自己和亲人痛苦的神色就可以了。
“他不是平安京的守护者吗?为什么不管我们了?”
“羽天宫殿下真的如同传闻里说的那样,包庇着诅咒之王吗?”
“你可是人间唯一的神啊,你不管平安京我们该怎么办?!”
“快点回应啊!神明大人!”
这样的质问声经由祈求传来,竟然偶尔能够盖过真正的求助。
羽宫澈如果真的只是那个神,没有两百年的岁月磨练出的一颗心,听着这些话也该差不多疯了。
羽宫澈为了剧本暂时不打算回应羂索和晴明他们的担忧,以休养生息为名把自己关院子的樱花树里封闭五感。
信徒发自肺腑的祈求还是会直接传进脑海里。
这些人里面闹的最厉害的,很大一部分都是以前最虔诚的信徒了,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羂索暂时没有去咒术院,每天要么坐在走廊下看着樱花树发呆,要么出去做些什么。
只不过每次回来,他都要小心把身上的血腥气掩盖掉。
同时,那些居心叵测恶意诬陷的声音也会少两个。
斗牙则是一直坐在樱花树下面,最大的乐趣大概就是扑掉落的樱花花瓣,或者是对樱花树自言自语。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到回应。
无惨来了几次,但是因为羽宫澈神力下滑,他的病情有些反复,不得不重新被父亲摁在家里养病。
源博雅和晴明还是会经常前来,只不过他们现在都是天皇宠臣,经常被喊走。
哪怕晴明还是一直用水逆和不宜出门作为理由都没用,天皇焦急的恨不得直接搬到安倍晴明院子里去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之前皇子重病神明不回应祈求,阴阳师和咒术师都对这件事束手无策,只有安倍晴明出手成功解决了这件事。
讽刺的是,那个诅咒了皇子的妖怪,其实是天皇曾经宠爱的妃子,因为被抛弃冷落,曾经发过的誓言泯灭为虚无才变成了妖怪。
天皇和羽宫澈都是一条血脉,彼此之间对比却太过鲜明。
安倍晴明非常不想多管这些事,问题是后来瘟疫和诅咒横行,天皇对他越来越信任,贺茂忠行也让他暂且忍耐些。
直到又一天,天皇派人前来,安倍晴明本来想直接推掉,天皇却令人问了他一个他也无法回答的问题。
“晴明,你知道神明大人吗?在你看来,他为何现在就连我们这些后人的祈求都不回应了呢。”
提到羽宫澈,晴明去见了天皇。
看向帘子后面掌握着权柄的男人,跪坐的晴明缓缓道:“当初血脉亲情两清,只以供奉行事,不是契约吗?”
“因为在将那位殿下献祭的时候,那位天皇陛下应该也能想到了,殿下并不想成神,护佑平安京和皇室血脉,只不过是因为一念良善。”
这话以臣子的身份来说,说的有些无理,却十分正确,令人无法反驳。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新年前。
在沉睡的羽宫澈总算是醒了过来。
其实在他的意识里他没有真正睡着,只不过是时间跳跃加第三方视角过了一部分剧情。
羂索和斗牙看到突然在总开不落的樱花树下现形的身影都惊喜无比,斗牙直接不管不顾的抱住羽宫澈。
羽宫澈看着羂索复杂的神色,摸了摸他的头,道:“怎么了,不开心吗?”
“不,看到您归来,我无比开心。”这么说着,羂索露出一个笑容,悄悄将因为做了某些绝对不能对羽宫澈说的事情所在掌心留下的伤口握紧。
有些刺痛,但是无所谓。
没想到下一刻羽宫澈低头看了看,直接一把将他的手拽了过来,掰开他的手掌,盯着他的伤口道:“没事?”
羂索的脸色骤然一沉,就连冷汗都淌了下来。
“受了些伤别以为不重要,记得和我说,我都回来了。”羽宫澈无奈的拍了拍羂索,道,“你怎么回事?有下次我就生气了。”
殿下还是那个殿下……这么想着的羂索飞速点了点头。
“看来……我的占卜总是没错的。”
院门的方向传来一个富有磁性尾音上挑的声音。
几个人一同回头,正巧看到了晴明和源博雅,后面看到了晴明的式神们。
源博雅直接拎起手里的几条烤鱼,道:“我本来是想给羂索和斗牙加餐呢,没想到正好可以喝酒了。”
他话音刚落,斗牙微微眯眼,猛地变回原型窜了出去,一口直接从源博雅手里叼走一条烤鱼,幸福的摇着尾巴跑到了一边去。
“啊!这还没开饭呢!斗牙你给我过来!”源博雅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直接撸袖子去追狗,“哪有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