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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晋.江.首.发.正.版

霜绛年深深吸气。

这真的是礼物而不是惩罚吗?

他大概能猜出来,当自己的好感度满额的时候,就是大椿所谓“用情至深”——身死命陨之时。

但比起这个,还是“生”蛋这种社会性死亡更可怕。

霜绛年怀着一言难尽的心情,又咽了一口血。

好感度从83到85,这两点好感度说什么都不能加。

霜绛年就着晏画阑的手喝掉大椿酒,体内伤势逐渐恢复。

“我们商量一下。”他对晏画阑说,“在取出忘情之前,约法三章;为了我好,也是为了你好。”

“好,都听哥哥的。”晏画阑正襟危坐。

霜绛年郑重:“首先,肢体接触不要再有了。”

晏画阑眼尾耷拉下来,满眼都是委屈巴巴,像只垂着羽毛的大傻鸟。

霜绛年立刻比了个停止的手势:“不许和我露出这种表情,故意撒娇装可爱。”

“撒娇装可爱?我没有!”晏画阑无辜,又有点暗自窃喜,“哥哥情人眼里出西施,心里觉得我可爱,还赖我?”

霜绛年自知理亏。

他清咳一声:“总之在我面前少做奇怪的表情。再有就是,少说奇奇怪怪的话。我们交流互动越少,留给我们寻找钥匙的时间就越长。听明白了吗?”

晏画阑非常听话,板着脸,冷酷无情,不开口,只点头。

……怎么还是那么可爱呢。

霜绛年别过脸,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叫我一声夫君,命都给你]的成就来得蹊跷,获取的成就点还是最高值,其中疑点丛生。

但晏画阑确实脸色红润、身体健康,毫无性命之危,系统也说,或许是好感度系统升级的时候数据出错,霜绛年便暂且放下了心。

用新得来的成就点,他兑换了一次天道问答,询问最后一把钥匙“箜篌簪”在何处。

天道给出了答案:霜家,庄淑兰。

霜绛年的母亲名霜噙月,是修仙世家霜家曾经的嫡系大小姐。霜噙月有一名庶兄唤霜弘方,现下是一族之长,庄淑兰便是他的道侣,霜家现在的主母。

“庄淑兰……”霜绛年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闪过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照理说,九刺和拜月华都是无情道宗之物,箜篌簪也当如此。又怎会落入她手中?

此事暂且不提。霜绛年打算先回一趟妖王宫,安顿好鲛人族,再亲自前往霜家,取回箜篌簪。

妖王乘胜回宫,又是一番庆典。

临近妖王宫时,白鹤丞相亲自相迎,他们换了一架豪华气派的花舟,花舟在低空游街,两边尽是欢呼的子民。

鲛人们从未见过这么多人,也没见过这么热闹漂亮的场景,害怕又新奇,趴在船舷边,只露出一双双眼睛,好奇地望着外界的一切。

“他们在欢迎谁?”

“我们族长夫人是无家可归的小可怜...

,反正肯定不是迎接他啦。”

沁听到了她们的聊天,纠正道:“可不许乱说。‘陛下’是对妖王的尊称,和族长相伴一处的那位,是万妖之王。”

年轻鲛人们面面相觑,有种幻灭感。

妖王不应该威风八面、高不可攀吗?可是那位族长夫人,平时要不就爬高摸低修神殿,要不就扒羧羚蟹伺候族长吃,没有一点架子。

妖王,就这?

旁边,白鹤丞相也有种“我是谁我在哪”的错乱感。

鲛人是灵兽,怎么会说话了?

还有,他们陛下怎么出去一趟,就当了个鲛人族的族长夫人??

第一个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晏画阑首次出席了盛宴,将鲛人族遭受的误会与苦难、以及魔主百年来关押鲛人的恶行和盘托出。

在他离宫去泉客岛之时,渔回带领金乌卫查办了当年所有对鲛人之祸袖手旁观的海族高层,白鹤丞相这边则主要审问了溟灵等一干海族来使。

得知鲛人族在灭族之前还在缴纳供赋之时,所有文臣武将都一阵唏嘘,更有妖为此潸然泪下。

——是他们亏欠了鲛人族。

一百多尾鲛人对于偌大的妖王宫来说也不算多,在泉客岛恢复正常、鲛人族返回故乡之前,她们便在妖王宫住下。

至于白鹤丞相的第二个疑问,陛下和鲛人族长是什么关系?

当晚盛宴上鲛人族长并未露面,白鹤丞相无从得知。

霜绛年本欲和同族一起去住偏殿,晏画阑拦住他:“哥哥就住我的寝殿。”

还未被拒绝,他便急急补充:“我夜里出去住,保证不和哥哥见面。”

霜绛年忍不住抬眼。

恰在此时,晏画阑也正偷偷瞥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偶然交汇,又各自避开。

他们之间有片刻安静,各自心跳都快了些。

“好。”霜绛年垂眼道,“你先歇着罢。我去照料同族。”

两人在殿外分别,晏画阑拖着脚步挪进寝殿,丧丧地倒在凤榻上。

三天、四个时辰、半柱香,他已经这——么久没有和哥哥亲热了。

别说吃肉喝汤,就连眼神交汇、多聊几句天也不敢。

好想……好想摸摸哥哥的手,想亲亲哥哥的脸,搂搂哥哥的腰。

毛病都快要憋出来了。

晏画阑侧过脸,用手指描摹以后寝宫的布置——水床肯定是要有的,毕竟哥哥答应过,骗他就要在这里放一张;会动的软椅也不错,其它的再问问国师?

迷迷糊糊间,晏画阑半梦半醒地,好像又回到了潜水舟上,哥哥教他握笔写字。

他和哥哥打情骂俏、暗送秋波,笔下满纸荒唐。

他风情万种:“哥哥,我学会一个字,你就脱一件衣,可好?”

哥哥娇羞:“嗯。”

一时间满室欢声笑语。

“嘿嘿嘿……”晏画阑一睁开眼,就看到霜绛年坐在他榻边,脱口而出:“哥哥怎么还穿这么多?”

霜绛年:“……?”

他回头,沉默地看了眼外面纷纷扬扬的飘雪。

晏画阑彻底清醒了。他抹了把嘴角,赶紧坐起身。窗外太阳早已落山,他竟在梦里流连了这么久。

“看你睡得很香,就没打扰。”霜绛年道,“你就在这边歇着罢,...

万一夜里有妖来找你,你不在,多有不便。”

“不不不,哥哥你歇。”

晏画阑飞速翻下凤榻,想把哥哥按在榻上,又想起了不能触碰,只好傻呆呆举着双手,跑出殿外,还不忘关了殿门。

霜绛年轻轻叹了口气。

半晌之后,殿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一个娇软的声音传来:“陛下遣我来服侍您。”

霜绛年觉得奇怪:晏画阑醋劲儿那么大,理当不喜旁人近他的身才是。不过想想,现下这种特殊情况,晏画阑无法亲自照料,关心他的起居也有可能。

他朝殿外道:“不必了,我不惯人服侍,你下去吧。”

殿外的小宫侍快哭了:“可陛下说若我服侍不好,就不许我睡觉。”

霜绛年只得应允。

进来的宫侍是一只灰兔妖,嗓音娇软,却身高八尺,体格高大与晏画阑相似。

霜绛年从未见过这等身材的宫侍,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灰兔宫侍勤勤恳恳地服侍他,端茶点灯不在话下,末了见他上榻,还端来了一盆香喷喷的泡脚水。

茶无毒,灯柱也无异,泡脚水里加了各种药材都于身体有益,不像是刺客。

霜绛年揽了书卷,赤足沉入水中。

鲛人的腿由鱼尾变化而来,继承了鱼尾流畅柔美的线条,脚踝三两朵细鳞,更显皮肤白皙。不似活物,而像玉雕。

霜绛年不让人碰他,那灰兔宫侍便撩了水,晶莹的水花落在小腿上,延着曼妙的弧度淌下来。

霜绛年正琢磨着一味仙草如何入药,耳边忽然捕捉到了“吸溜”一声。

似乎是……吸口水的声音。

他抬眼看灰兔宫侍,对方正一本正经地为他洗脚,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好像吸口水的声音真和他无关似的。

霜绛年:“……”

装的还挺像。

现在他明白了。

“体格高大与晏画阑相似”,重点不是“高大”,而是“与晏画阑相似”。

想来晏画阑精通易容术,在丹会上扮过贰号,再扮只灰兔子也不难。

毕竟除了晏画阑,哪个会变态到盯着他的脚流口水?

霜绛年心中好笑,不知为何竟也没戳破,不动声色地合帘歇下。

夜里休息,倒安心了许多。

次日清晨一睁眼,霜绛年便嗅到了花香。

明明是冬日,寝殿里的琉璃瓶中却插满了鲜花,细细数来,都是他喜欢的几种。

花瓣上沾着雪水,霜绛年俯身轻嗅,分辨出那是咏春湖畔现采来的鲜花。

晏画阑推门而入,佯装才起身,长长伸了个懒腰。他见哥哥嗅花的模样,心中一甜,不自觉就笑起来。

“喜欢吗?”他问。

霜绛年抬眼看他,眼神探究。

晏画阑脸一红,连忙别过眼神,匆匆辩解:“花花不是我给哥哥的,是、应该是昨夜服侍哥哥的灰兔子!对,就是他。”

“晏画阑。”

“嗯?”

霜绛年浅笑着向他走来。

晏画阑被这笑容迷得晕头转向,又开心,又疑惑,理智回笼,他连忙甩头,倒退几步。

但霜绛年比他更快,直接展臂抱住了他,还在他前襟上嗅闻。

呼...

吸扫来,晏画阑脸色涨红,差点心梗。

“下次骗人再装像一些。”霜绛年埋在他胸前,闷闷道,“知道么?你身上有咏春湖的花香。”

晏画阑身形猛地一僵:“哥、哥哥说什么?我没听懂。”

真不会撒谎。霜绛年心想。

毫不意外地,他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您对晏画阑的好感度 1]

[当前好感度:84]

“晏画阑。”

霜绛年仰头,无奈一笑。

“——你能不撩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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