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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晋.江.首.发.正.版

想起原书那个疯批晏辰,以上情况确实有可能发生,并且更糟。

霜绛年稍微有一点理解渔回的心态了。

渔回满目崇拜:“除了生孩子,还有什么是您不会做的吗?”

霜绛年无奈:“其实我只是个……”金丹期,这金丹还是采补你们陛下修上来的。

还未说完,却听渔回道:“就连生孩子您也会啊!”

霜绛年噎住,双眸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

“……晏画阑和你们都说什么了?”

渔回浑然不知当霜绛年喊陛下全名的时候意味着什么灾难,还在抖落他陛下的胡话:“原话我还记得‘我们有一个孩子,是羽族,凤凰血脉’,陛下就是这么说的。”

他看四周没有旁人,凑过来悄悄道:“王妃殿下,可以给我摸摸您的蛋吗?不、不奢求摸,微臣看一眼就行。我已经向往好久了……”

恰逢晏画阑刚啄洗完羽毛,带着满身水汽过来:“渔回,你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渔回怕遭误会,连忙起身,肩膀上却按了一只手。

霜绛年把他按在自己身边,力道温柔而不容小觑。

然后他向晏画阑微笑道:“你...

过来听听就知道了。”

晏画阑满面狐疑地凑过来,一下就被扯住了耳朵。

他“嘶”地抽了口凉气,下面同时也一凉,感受到了九刺的针尖。

霜绛年冰冷的嗓音直接传入他的脑海:“我何时与你生过蛋?还想要蛋,我看你是自己的蛋也不想要了。”

晏画阑哀嚎:“我我我这不是方便寻找哥哥吗?蛋,什么蛋,我从来没有肖想过!”

这种宫廷流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初五,总有一天会传到哥哥耳朵里,但为什么消息会偏偏在今天走漏?

晏画阑用眼神凌迟渔回。

渔回从两人的反应中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真相,用唇语问:“陛下的蛋,是假的?”

晏画阑狠瞪他一眼,转而对霜绛年温柔小意:“生蛋多疼,我怎么舍得哥哥疼?再说了,那小东西还要分走哥哥的注意力,一个小枫就够我受的了。嗯,哥哥你说是吧?”

隔壁乐桃情刚好探出头来:“什么宝宝?谁生宝宝了?年哥你怀孕了?”

霜绛年缓缓吁气。

一、团、乱、麻。

“晏画阑,”他面无表情道,“我记得你妖形飞行速度很快,现在我们也无需遮掩行踪,不如你就去外面拉飞舟吧,还能早些回妖族。”

晏画阑自知理亏,蔫了吧唧地照做。

*

孔雀妖尊拉起车来果然不容小觑,飞舟风驰电掣,不到两日便抵达了妖王宫。

接见群臣照旧是渔回替他,在宴席上觥筹交错之际,晏画阑和霜绛年已经来到了臧青山——封印晏青之地。

铅灰色的天空阴雨蒙蒙,细密的冷雨夹杂着雪片,落在地上时终归都是尘泥,不分彼此。

和一个月前对比,臧青山的封印斑驳了许多,还未进入封印,便能感觉到魔毒阴冷的气息。

入口周围方圆一里枯草遍布,虫蚁鸟兽绕道而行,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在白鹤丞相的指导下,晏画阑逼出自己的精血,重新加固了封印。

不论是孔雀还是鲛人,精血对于他们都像寿元一样珍贵,失去一滴,可能要几十年修炼才能补回。

“按照封印侵蚀的速度,您撑不了太久。”白鹤丞相忧心忡忡道,“这不是长久之计,陛下,您要替凤凰陛下做出抉择。”

晏画阑脸色稍有苍白,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阳光自信:“我已经找到了驱除魔毒的方法,老头你就别操心这么多了,小心减寿。”

霜绛年默默握紧了拳头。

两人走进地底隧道之后,黑暗中,晏画阑牵住了他的手,一点点抚平他掌心里掐出来的指甲印。

“别担心,哥哥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就好,我身强体健,区区流几滴血没问题。”

霜绛年没有回答,只是握住了对方的手。

见到晏青的时候,他仍像之前几次一样,定定注视着岩壁上方缝隙投来的一缕天光,神色空茫。

这几日雨雪霏霏,缝隙漏下和了泥的雨水,一点点滴落在晏青脸上。

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任由泥水淌进眼眶,污了眼白。

霜绛年欲施法补上那处缝隙,晏青制止了他。

“多些仙子为我着想。不过,还是算了吧。就让我感受一下外...

面的气息……哪怕是泥。”

晏青的声音似是叹息。

霜绛年微顿,收回了手。

这次为晏青驱毒还和上次一样照常进行,诊疗结束,他收回九刺,在水灵气的治愈下,晏青逐渐苏醒。

“有劳仙子。”他向霜绛年露出一个儒雅温和的微笑,“我感觉好多了。”

霜绛年点头,退远些,和晏画阑一同跪坐在旁边。

晏青确实看起来好多了。

自他苏醒之后,他身体和神志一日好过一日,病气遮不住英挺俊朗的五官,萎缩的肌肉也渐渐饱满起来,现出健美的赤|裸上身。

晏画阑给他递了件衣袍遮身。

晏青抬眼望向黑暗的洞穴:“这封印日渐薄弱,若真有一日它撑不住,本尊定会先一步自戕,不给王弟添半分麻烦。”

“说什么胡话。”晏画阑道,“有我在,封印破了就补,总归能撑到你身上魔毒尽消的那一刻。”

“补封印?”晏青目露迷茫。

“我的精血能勉强替代凤凰之力。”晏画阑摸向储物耳坠,“对了,说起凤凰……”

他取出了从红枫岭得来的凤凰羽衣。

这身凤凰羽衣曾存放在霜绛年那里半个月,在此期间,他花高额成就点拜托系统认真修整羽衣,曾经那件带着血痂的皮毛,现在已经变成了流光溢彩的法衣。

每一根羽毛都瑰丽夺目,看到它,就仿佛能看到几百年前凤凰劈波斩浪、九天揽月的场景。

晏青一时呆怔。

“……是母亲的羽毛。王弟去红枫岭,找到了母亲的遗物?”

晏画阑颔首。

晏青眼中泪光一闪而逝,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羽衣,却蓦然想起自己身上的魔毒会玷污羽衣,黯然收回了手。

晏画阑安慰他道:“国祀已经在加紧筹备了,就定在七日之后举行。我会亲自将凤凰羽衣供奉起来,让她受万妖朝拜。”

晏青双拳紧握,脊背岣嵝下去,一个一个字从他胸腔中痛苦地挤出:

“母亲,都怪孩儿不好,是孩儿的失职,没能保护好您,还让弟弟受苦受累。母亲……”

他太用力,背后扎出的针眼溢出汩汩黑血,脸色青白。

“尊上节哀。”霜绛年淡淡道,“如果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明日的驱毒诊疗就只能延后,治愈之日更遥遥无期。”

晏青喉头滚动,渐渐镇定下来。

“仙子为我驱毒治伤,我怎能拂了仙子的好意。”他强自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叹道:“真希望能瞬间摆脱魔毒,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仙子可有方法?”

霜绛年怔忡。

是有方法。而且他还在晏画阑身上使用过一次,效果绝佳。

只不过,这方法是与他双修,利用忘情作为过滤器,净化魔毒。

霜绛年想起晏画阑逼出精血时苍白的脸,心中产生一丝动摇。

但他现在……做不到随便与人双修。

霜绛年沉吟的时间不过稍长了些,一个愤怒的声音便直冲他脑海。

“哥哥,你在犹豫什么?”

“……没有。”霜绛年违心道。

即便那种想法只是一瞬间,它依旧存在过。他想,晏画阑独占...

欲那么强,定会为此感到不悦。

然而,晏画阑真正生气的点,似乎不是嫉妒或者独占欲。

“哥哥的身体不是净化魔毒的工具,从来都不是。”

晏画阑瞪着他,凤眸被怒火烧得晶亮,其中似有潮意,连鼻尖都发红了。

他生气,是因为心疼哥哥。

哥哥总是忽略自己的意愿和感受,随意地伤害自己,随意地利用自己。

霜绛年不在乎的,晏画阑替他委屈,替他心酸。

“请哥哥重视自己的身体,重视自己的感受,它们很重要,我永远也不要哥哥牺牲自己来帮我。”

他专注地盯着哥哥的眼眸。

“答应我,好吗?”

霜绛年垂下眼帘,将咳嗽扼制在喉间。

“好。永远都不会。”他传音。

晏画阑不知在想些什么,看他的眼神很深。

拜别晏青之后,晏画阑将他送回妖王殿,说:“我要出去一趟。”

霜绛年站了起来。

“不、不必陪我,哥哥在这里歇着就好。”晏画阑一手按他肩头,一手扶腰,小心地将他安顿回圈椅上,“我自己一个人去。”

霜绛年一顿:“我也没说要和你一起去。刚才是想起来取东西。”

“哦。”晏画阑自作多情的次数多了,也没起疑。

他披上大氅,临踏出殿门,又回眸确认:“那我去啦?”

脸上讪讪笑着,有种小孩子瞒着大人出去干坏事的心虚感。

霜绛年在摆弄瓷瓶里的花枝,看都没看他一眼:“都是妖尊了,出门做事还要我许可?”

“当然要的。”晏画阑身子已经出去了,头还在里面。他再三确认:“那我真的去啦?”

一枝花如箭|矢般隔空掷来,砸在他脸上。

晏画阑嬉皮笑脸地嗅了嗅花香,才捻着花枝,振翅走了。

许久之后,霜绛年才站起身,走到殿门口,捡起了遗落的花瓣。

晏画阑不再是从前那个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少年,心里藏了不能说的秘密。

曾经的少年变得成熟了,霜绛年为此感到宽心。但他渐渐开始读不懂对方的想法,熟悉之人身上的陌生感,带给他心绪的战栗不安。

平时晏画阑恨不得把他绑在裤腰带上,今日却独自离开。

会不会是生气了?因为和晏青的事?

霜绛年开始揣摩对方的想法,为了对方小到不能再小的异常行为。

浅浅的焦灼——对他而言非常新鲜的情绪。

心脏揪痛,他轻轻呼了口气,努力将那个人影抛出自己的脑海。

*

出了妖族之后,晏画阑化作一只孔雀,急速向南方飞去。

空气渐渐变得潮湿,连苍穹都染上苔藓的潮绿。他越过如大海般的碧色湖泊,落在湖心岛上。

岛上绿草如茵,小小的菌子错落有致,星星点点缀在苍郁的草地间。

这片湖心岛比孔雀妖尊的妖形还要大四五倍,毛茸茸的草地占去十分之一,剩下的十分之九,都留给一棵树&#3034...

0;树干。

树干粗壮可环岛,树冠枝繁叶茂,几乎能笼罩住整面湖泊,而树根,遍布了附近整片山脉。

当晏画阑到来之时,树叶无风而动,树影婆娑,似乎在与他致意。

那沙沙的树叶响声落在他耳畔,化作一句问话:“你又为何而来?”

“大椿,你是四海八荒医术最高明、最见多识广的妖。我这次来,想向你问一种病症。”

晏画阑眉目间似有忧色,他认真问道:

“一个人为何在情绪波动的时候,心脏会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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