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人硬是磨到织田作同意他住在她那里,然后……织田作之助洗漱后毫不犹豫地躺进了沙发,盖上了备用被子,安详的睡着了。
太宰治:“……”
他颇感郁闷地躺进柔软的床铺中,却感觉怎么也没有之前和安吾一起团聚的那次睡得舒服了。
他经常失眠,睡眠又轻又浅,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当因为生物钟而起来晨练的织田作之助轻手轻脚起来的时候,他也就醒了。
睡眼惺忪在今天的太宰治身上是不存在的,他睁着那双清醒的眼睛,看着织田作忙进忙出,出去晨练顺便祓除周围的咒灵——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这已经是她的日常,猜都猜得到——看她回来冲澡洗漱,很快把清爽的中长发吹得半干,然后是日常的护肤步骤。
水、眼霜、精华、水/乳、面霜、还有润唇膏……只是护肤而已,织田作果然不化妆诶。
感觉比他的织田作要精致很多。看着看着,他就忍不住感慨。
他一直看着她,就好像要把她永远的印在眼底,像是最后一次见面一样——明明不到一周前,他还在和乱步先生的谈话后想‘她的存在即为意义’呢,真的凑近了,他又想靠近,又不敢放手。
可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算织田作会因为他的话而留下来陪着他,也不可能永远陪着他。
他不会拘束着她,他尊重她,所以她也信任他,包容他。
——这本就是等价的。
不等价的友情又能维持多久呢?他们可是挚友啊。
发呆间,织田作走近了,她弯下腰,漂亮的脸凑近他,钴蓝色的眸子与他对视,眉头轻轻蹙起,摸了下他的头发:“怎么醒了还是躺着不起,身体不舒服吗?”
织田作的黑色衬衫领口的那颗扣子没扣,所以太宰治自觉的移开了目光——虽然她本人似乎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也许是没发现吧。
“呐,织田作,上次的拥抱被打断了,再抱我一下吧,好吗?”他听见自己轻轻的说。
“好。”声音很小,但织田作之助听见了,并且毫不犹豫同意了,利落地俯下身拥抱住他。
她身上淡淡的玫瑰味飘进他的鼻腔,头发未干的潮气扑到脸上,因为姿势原因,他的下巴正巧搁在她锁骨上。说实话,有些硌,可对方身上的温暖透过被子传递过来,让他生出几分对温暖的眷恋。
“啊,救命,这样我就更不想起床了啊。”他嘟囔着说道。
太温暖了……
女人笑了,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那就再躺一会。”
然后她起身,拿着房卡出门了:“我出门了。”
——走掉了。
太宰治怔愣地看着门的方向,怅然若失。他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乱糟糟一团。
下次,东京有邀请乱步先生的案件,他一定要跟着去。他想。
五分钟后,门外忽然传来‘滴’的一声,应该是有人刷卡进来了。
会是织田作吗?应该会是那个叫‘江角晴斗’的辅助监督来拉取收拾好的行李箱还有那个小提琴盒吧?
理智上他清楚织田作立刻就走,赶去见面交接工作才对,刚才她也说过‘我出门了’,没有再回来的必要,但是……
“治,快起来,早餐不能吃凉的,对胃不好。”
清亮的女声响起,太宰治猛然睁开眼睛,定定的看她:“我知道了。”
然后……
“早上就吃咖喱吗?这可是不太好的习惯。”
织田作之助反问:“是吗?但是它不是辣咖喱。”
“是哦。”太宰治嘴上瞎扯,在宛若老妈一般的督促声中进了洗漱间,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的一瞬间,忍不住无声的笑了。
他很难拥有热烈的感情,因为看得太过通透,在Mafia的时候,大家都害怕他,害怕他的脑子把他们算计进去,害怕他和中也打架被殃及池鱼,害怕到他的名字就已经变成了大家害怕的源头,提到就会下意识瑟缩。
因为他笑容是甜蜜的,背后隐藏着的空洞就被衬托的愈发可怕。
可是在织田作面前的时候,明明已经过了那样冲动的年纪,明明变得相对沉稳,明明还在对绷带下苍白的手臂上浅青色的血管感到碍眼,心底却涌上了强烈的幸福感,强烈到这种感觉充斥着心间,仿佛他一开口说话,就不要钱一般涌现出来。
乱步先生说过,她心里的空洞已经被填满了。
而他此刻觉得,自己心里的空洞,也已经被填满了。
收拾好出去吃完早餐,织田作之助背上小提琴盒,拉着拉杆箱,一开门江角晴斗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身边也有另一个行李箱,他点点头示意,看着太宰治从里面出来也神色自然,最后检查一遍没有落下的东西,锁了门,下楼了。
太宰治:“和你交接工作的是谁?”
“五条家的一级咒术师五条□□,听说是银白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年轻人,悟说他在五条家还挺受欢迎的。”织田作之助道。
太宰治:“……”
果然是你五条悟干的好事,拳头硬了。
他微微垂下眼眸掩盖住眼中的神色,又看向织田作:“我也很受欢迎的哦,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点头:“嗯。”
她脑内对比了两个友人的脸:“治和悟不完全是同一种帅气,但是都是会很受欢迎的长相。”
太宰治抬手掩住略微扭曲的嘴角。
——“我也很喜欢你的长相,最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