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克姆承诺道:
「这是克乌雷之盟的团结显现之路,但也请您做好准备,在伪王伏诛且我等帮助安苏神彻底净化塞泰诅咒之后,鸦人的军队也得开拔赶赴塔拉多支援我们与魔血部落的战争。」
「嗯,正当如此。」
泰罗克看着那些还穿着太阳教团战甲的鸦人战士们,它认真的许诺道:
「你们会看到通天峰的战士出现在那战场上,这座城市有太多曾手染血污的战士们急需用正确的行动洗刷它们被误导的耻辱。但还有一件事」
利爪之王上下打量着迪亚克姆,它说:
「太阳伪神引导着祭司们编纂了那部以野兽的行径为根基的伪经,过去无数年里,那堕落的伪经残害人民的思想,太阳神的教义必须立刻得到更正,我需要看到我的人民回归烈阳的正信中。
在这方面,你们那位英勇的传教士艾瑞达斯先生已经为我等做出表率。
我现在正式邀请德莱尼人的圣光牧师们加入到这项事业里,但我希望由您这位真正的『烈阳先驱』来监督这件事,我希望你们的牧师能把握住那个微妙的度
虽然神圣的太阳和你们的圣光表现形式很相似,但两者并非同一种存在。
我的人民始终心向太阳,它们绝不会服从圣光的指引!
你们不可藉此机会引诱我的人民步入圣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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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泰罗克陛下摸了摸自己身上那些刺眼的光铸圣纹,它叹气说:
「最少不能强制要求我的人民改信!圣光很好,但它毕竟不是德拉诺原生的信仰,我们鸦人有自己的传统和骄傲。」
「但光和光没有区别,陛下。」
迪亚克姆轻声说:
「迟早有一天,您的人民乃至鸦人帝国都会步入那道原初之光中,那是实体宇宙诞生的第一缕光,我们现在眼见的所有光芒都来自于祂。
从这一点来说,你们崇拜的太阳和我们的圣光并无本质不同。
大家都是『光之民』.」
「那是以后的事!我得维持太阳帝国的法统,那是支撑落魄的鸦人们在黑暗时代中前进的最后一口傲气了。若失去了它,我的人民终将万劫不复。」
利爪之王沉声说:
「就这样吧,这件事无须再议!」
「好吧,那我们来说说克乌雷之盟即将锻造的世界神器吧,既然鸦人为这伟业奉献出了自己的圣物作为基底,那麽你们理应得到其中一枚。」
迪克对利爪之王说:
「我邀请您在合适的时候前往纳格兰的元素王座或者在沙塔斯城等待,在那里见证德拉诺神器的诞生。」
「我听说,那神器的最后一步需要用这个世界的『生命之力』为它淬火?」
利爪之王眯起眼睛,它警告道:
「如果你打算亲自肩负那个职责,异族的圣人,我会用太阳帝国崩塌的惨痛教训提醒您,德拉诺的生命之心并不仁慈,正是那东西当年掀起的植物狂潮毁灭了我们的帝国。
那是世界自然生命力最狂野最叛逆最可怕的显现
那力量早已超越『半神』可以形容的极限,恕我直言,你的圣光不一定能在它面前保护你。」
「但若无法得到它的祝福,世界神器就无法诞生,而无法让你们这些德拉诺之子与这个世界同呼吸,共命运,你们就不可能战胜燃烧军团的入侵!」
警戒者摆手说:
「那是我必须承担的职责,那是我必须冒的危险,那是我和命运交战的一环,你们有你们的坚持,我也有我的战争。感谢您的提醒,但我心意已决!」
——————
当迪亚克姆完成与利爪之王的交谈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他揉着自己的肚子打算去找点吃的,结果在路过太阳神殿时,却看到了艾瑞达斯在玛尔拉德的搀扶下屹立在那被损毁的太阳高塔前。
他似乎在悼念着什麽。
圣人走了过去,又让玛尔拉德代替自己去给自己弄点吃的,同时叮嘱他让新兵们集结起来,今晚就要出发前往塞泰克山谷解决掉盘踞在那里的利爪伪王艾吉斯。
「好些了吗?」
在只剩下迪克和艾瑞达斯的时候,圣人看着艾瑞达斯兜帽之下那正在愈合却依然触目惊心的伤口,他低声说:
「你当不成守备官了,孩子,对自己以后的职业规划有什麽其他想法吗?」
「我」
艾瑞达斯看着自己虚弱的手指,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前方那个断裂的水晶石碑,自己过去七天七夜的处刑似乎还历历在目。
面对迪亚克姆的询问,他轻声说:
「我还可以成为一名牧师!就如我父亲那样,警戒者,在通天峰的七日受难对我而言并非只是一场折磨,我在这里熬过了圣光的信仰试炼。
更重要的是,我亲眼见到了安哈尔祭司们的丑态!
它们对于信仰的狂热与盲从让我感觉到触目惊心,它们明明崇拜着太阳这种世界中最神圣的象徵,却可以以神的名义毫无顾忌的做出各种恐怖又残忍的事情,并将其称作为为神的奉献。
皆因为它们服从于那野兽般的伪神,以野兽的行径编纂伪经,祸乱人心,差一点就摧毁了这个种族的文明根基。
它们的信仰洒错了地方,但我们不能否认它们依然也有信仰!
我亲眼见到了这种力量若被错用会给人民带来何等恐怖的劫难,我也终于理解了为什麽我的父亲要在两万五千年的流亡中始终坚持族人信仰的纯粹。
甚至为此可以做出很多原本在我看来很软弱的退让。
我.」
他抬起头,看着迪亚克姆。
圣人温和的看着他就像是一名牧师在接受信徒的忏悔,但警戒者目光那麽的明亮,就像是看穿了艾瑞达斯心中隐藏在最深处的黑暗。
在他的注视中,艾瑞达斯低下头,就像是一名虔诚的圣光信徒那样半跪在迪亚克姆身前。
他颤栗着身体闭上眼睛,他哑声忏悔道:
「圣光啊,我有罪!
我向你们隐瞒了一些我个人的经历,甚至我视作灵魂伴侣的莱兰都不曾知晓,我欺骗了我挚爱的姑娘那把曾在奥金顿圣地协助我们击败塔隆戈尔的破法短剑
那并非我在小时候从基尔加丹那里得到的馈赠。
那把短剑是在数百年前的一次偶遇中,由基尔加丹的副官追猎者塔尔加斯赠予我的礼物。
我隐瞒了这些!
我曾与我的另一名『父亲』的堕落仆人私下接触过,藉由它的转述,我在基尔加丹那里得到了一份邀请,我的第二位父亲邀请我返回阿古斯。
基尔加丹告诉我,那些被萨奇尔带回阿古斯的人民的心中缺乏指引,他们在燃烧军团的暴力引诱下飞速堕落,他需要一名和我父亲一样虔诚的信徒返回人民之中,指引他们并庇护他们的灵魂。
我相信基尔加丹没有在这件事上欺骗我。
但我也相信那是那位大恶魔要借我之手对我仁慈的父亲完成一次『提醒』或者『邀请』。
或许在漫长的时光中,曾勇猛无比的统帅也已遭受了邪能的侵蚀,或许只是因为他孤独的心灵渴望得到曾经那兄弟情谊的滋润。
我拒绝了他。
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定,然而在随后奥萨尔一手引发的萨格雷叛变中,我承认,我被那些极端的思想影响了,我甚至觉得我的父亲辜负了人民。
尤其是在我的母亲死于吉尼达尔号的坠落时,我曾怨恨过他。
为什麽维伦可以保护人民不受伤害,他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和我的母亲?为什麽他可以为了自己的人民奉献自己的一切,却不愿意为自己的家人自私哪怕一次?
我迷失了,警戒者。
我差点就迷失在了黑暗之中」
艾瑞达斯哭泣着。
他终于说出了自己这些年藏在心中的想法,就如一场感情的宣泄。
在自己的受难之地,他哀声说:
「若无玛尔拉德和莱兰还有努波顿一直在我身旁,或许我已踏上了那条不可挽回的堕落之路。
我曾和那些激进的萨格雷一样,认为我的父亲是个不可救药的懦夫,但现在在经历了这一次深入灵魂的信仰试炼后,我才意识到真正的懦夫是我自己。
不管是我的父亲维伦,还是我的第二名父亲基尔加丹,他们都为自己的人民奉献了自己的一切!
他们的牺牲是为了让更多人能更好的活下去,是为了让我们的人民的灵魂不至于沦落到如鸦人这样需要膜拜伪经才能鼓起勇气的地步。
我想要成为守备官是我希望能接过我的第二位父亲抛弃的职责,能代替他成为人民的剑盾。
但我最终意识到
人民有您这样的光明统帅保护着,他们此时更需要的是如我父维伦那样能指引他们灵魂的领袖。
我将重归圣光,将穿上那牧师的白袍,如我父那般坚守人民的意志与勇气,决不允许任何黑暗侵蚀这宝贵之物!
请您见证我的誓言!」
温暖的手在这一刻放在了艾瑞达斯残留灼伤的额头,迪亚克姆轻声说:
「我见证你的誓言,孩子。
但你已眼见黑暗,你也曾深入黑暗,你知道黑暗中存在着何物,那就应当肩负更多职责。
你已有维伦那样为人牺牲的勇气,亦有基尔加丹那般甘愿拥抱黑暗也要庇护光明的热忱,那为什麽不将两者合二为一呢?」
「嗯?」
艾瑞达斯诧异的抬起头,他眼中还残留着泪水。
但在这一刻,他看到了警戒者摊开双手。
左手是温暖的圣光,右手中覆盖着阴冷的暗影,似乎连他背后闪耀的光芒也在这一刻一分为二,就像是白色与黑色的光翼同时笼罩着警戒者。
在那同时洒落的黑白光羽中,艾瑞达斯听到警戒者对他说:
「若无光明,黑暗终将吞没世界;若无黑暗,光明也将失去意义。
我等一生都在黑暗中蹒跚跋涉,只为寻得那一缕鼓舞灵魂的光。
艾瑞达斯,已经有足够多的牧师站在光中保护人民,但我们亦需要踏足阴影才能为人民铸就黑暗中的心灵坚壁,驱散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在影中的觊觎。
如你所见,我已踏上这条注定艰难的道路。
因你独特的经历与你所见的光影感悟,我认为你可以理解并成为信仰之路上的另一位『警戒者』。
我是否有这个荣幸,指引你踏上这条『光暗双生』的道路呢?
孩子,别试图成为维伦或者基尔加丹或者我,你应该超越我们!你要成为比我们更杰出的领袖,我认为你有这个天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