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神色黯淡，像是在对兰酩说，又像在自言自语，“我会无微不至地照顾你，比那个黑发的医生还要精心。”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吩咐我。”

口中喊着主人，用最卑微的语气，心里却想将青年困在他的视线里，以仆人照顾主人的名义。

“如果我非要去呢？”兰酩说，“你会怎么做，把我关在这里吗？”

陆知沉默了一下，这代表着他有一刻心动了。但那瞬间的疯狂很快消散，理智和冷静重新占据他的大脑，“不，我会陪你一起。”

“可以。”白发青年恩准了秘书的请求。

陆知沉默着蹲下去，为将要去老板那里的兰酩准备好鞋子。

兰酩将脚垂下去，任由陆知为他穿鞋。

“下来吧……”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分不清是男是女。

兰酩疑惑地抬头，没有人。

“好了。”陆知说。

“你有没有听到什……”兰酩的话中断，他的脚刚踩到地面，忽然脚踝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去，不远处就是棱角锋利的茶几。

“下来吧……”

刚才那个声音又出现在兰酩的耳畔。

一张人脸突然浮现，病态地向兰酩咧开嘴，发出尖锐的幽灵之音，又悄然隐没在空气中。

兰酩呼吸一滞，心跳在这突然出现的惊吓里几乎要停止跳动。

兰酩有种预感，如果摔下去，他的脑袋一定会碰到茶几，就像梦里那样，流出的血会将他的头发染红。

“兰酩！”

伴随呼声一同出现的，是从身后传来的拉力。陆知反应很快，抓住了兰酩白色的上衣，将他从血色的命运里拉回来。

兰酩大脑翻腾晕眩，伏在陆知的臂弯，全身失去了力气，像一片浸了水的雪白羽毛，浑身冷汗，手指都抬不起来。

他确定，出现的那个人脸是想要杀死自己的。

是隐藏于医生皮囊下的悲剧作家吗？

祂现在要收回他的生命？

兰酩失神的望着悬浮在视界里的游戏面板，面板右上角血红色的数字不停闪烁着。

【5】

今天是他进入游戏副本的第五天。

和上个副本一样，同样没有游戏时限。但以兰酩玩其他恐怖游戏的经验，很有可能他在副本里待的时间越久，副本的危险程度就越高。

按照原定的结局，他在刚进入副本的那天就该死于作家的笔下。

他多活的每一秒，都在背离原有的结局。

梦里的每一张人脸，都在盼望着他坠入死亡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