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兰酩听到恶鬼的话，却是微笑了下，竹窗漏进来的幽幽月光为他的笑意披上一层冷冷的光晕。

他似乎在笑恶鬼的可笑，尖锐地反问：“即便你不伤害我，但你能照顾好我吗？”

兰酩说着，轻轻咳了声，轻描淡写地擦去唇边的血迹，悲哀道：“北山说我是废物，他说的对。我只凭自己，是没办法活的。”

“我是个废人，你活着的时候，还可以照顾我，但你死了……”

兰酩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你还变成了恶鬼。你的手落在我身上，会让我打冷颤；你喂我的粥，我喝了会呕吐咳血。哪怕你本意不想伤害我，但你的靠近，对我来说就是一种伤害。”

恶鬼：“但我是你的丈夫，靠近你是我的本能。”

兰酩沉默了会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的手指动了下，于是恶鬼将脑袋放在兰酩勾起的手指上。

白发青年垂下头，看着伏在他指尖的恶鬼，叹道：“我不想要看不清脸的丈夫，你真的是北眠吗？还是别的东西假扮。你每次和我亲近，即使我听见的是我丈夫的声音，但当我看向你的脸，总有一种背叛的感觉。”

话落，兰酩的指尖就被恶鬼咬了一口作为惩罚，“不要胡思乱想，我当然是你的丈夫。”

“那为什么不让我看你的脸？”

兰酩指尖小幅度的滑动，他在逗弄一只恶鬼，“你怕我看？”

恶鬼从兰酩指尖抬起头，头颅被黑雾笼罩，兰酩看不到它的表情，也猜不透它在想些什么。

“我让你看。”

兰酩先是一愣，然后来了精神，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恶鬼，想要看清楚黑雾下藏着什么东西。

散去的黑雾如缓缓拉开的幕布，露出的不是兰酩以为的邪神的蛇面。

而是和北山除了肤色外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

蹲在他身旁的恶鬼皮肤苍白，金色瞳孔，头发整齐地梳到背后用银环束住，绘着图腾的双手从笔直的袖口里伸出来，阴沉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很好看。”兰酩说。

令人窒息的英俊。这对父子，一个白皮，一个黑皮，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早该猜到的，兰酩想起了送婚纱的小伙子对北山的称呼，明显是把北山认成了北眠。

兰酩的指尖停在北眠的嘴角，眼睫颤了颤，他想尝尝这只恶鬼的味道。于是，他故意地说：“你和北山很像。”

【恶鬼北眠对你的恶意再次达到了仇恨的程度――可恶的妻子，总是提不该提的人】

【技能【阴风阵阵】得到加强，技能简介更新：你行走的地方，温度可以降至冰箱保鲜区的程度。】

“是吗？”恶鬼歪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我帮你区分一下。”

吱呀――

多了一份的重量，竹椅摇晃着发出声音。

恶鬼像蛇般死死缠着兰酩，绑在兰酩手腕上的小蛇游到颈间的扣紧的衣领，咬住，拉开。

“好……冷……”唇齿交缠间，兰酩喃喃。

冰冷的触感往下移，白发青年躺在竹椅，衣衫凌乱，成为被打开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