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渡神色微动，垂眼睨着她，又看了看两人的手，嘴角轻轻勾了下。林颂薇正好抬头看到了，神色微窘：“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起高中的时候，你给我暖手，被陈主任叫去办公室谈话的事。”

“……”

林颂薇动作微顿，问他：“有暖水袋吗？”

程渡看着她：“没有。”

她往窗外看了眼，窗外狂风大作，又是一道惊雷，大雨倾盆而下。她想下楼买暖水袋的想法，不得已打消了。

程渡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抽回手，“我去洗个澡，敷个药包就好。”

林颂薇看他推着行李箱走向主卧，忙提醒他：“主卧卫生间的灯坏了。”

程渡回头看她：“什么时候坏的？”

“前几天，我忘记跟你说了。”林颂薇小声道，“先用外面的卫生间吧。”

程渡顿了顿，说：“家里没有灯管，下次我买回来换一个。”

十多分钟后，程渡洗完澡，在书房翻出一个中药包，林颂薇不由分说地接过来，小声说：“你坐着，我帮你。”

程渡松散地靠在椅子上，林颂薇背靠着书桌，低头弯腰正要帮他敷药，手就人抓住一拽，整个人跌坐在他怀里。

她心跳漏了半拍，慌乱地低头看他。

程渡抱着她的腰，右手搭在扶手上，面不改色地瞥她一眼：“站着累，这样方便一点。”

林颂薇坐在他腿上，轻轻调整了一下位置，才低头去给他敷药包。她多年没给他做过这种事情了，动作有些生疏笨拙，她低着头：“晚上赵橙橙给我打电话说，班长要请我们参加婚礼，6月30号。”

“你想去？”程渡看着她的侧脸。

林颂薇抬头看他一眼：“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当年那巴掌很多人都知道，程渡要是不想面对他们，那她就不去。

程渡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自嘲地嗤笑：“没什么不想去的，有时间就去。”他就是突然想起，余洋当年暗恋林颂薇的事。

老实说，当年追林颂薇的男生也不少，但都被他暗地里给挡了。

林颂薇把药包固定好，抿了抿唇，看向他：“嗯……裴屿哥知道我们领证了，说要请我们吃饭。”提起裴屿，她莫名有点紧张，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裴屿哥结婚很多年了，被你说中了，他英年早婚，现在还有个女儿，三岁多了。”

程渡知道裴屿结婚了。

他垂眸看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问：“你的戒指呢？”

林颂薇看了看自己的手，小声解释：“我最近在做的那件礼服的纱很脆弱，又贵又娇，刮到一点就会抽丝，戒指上的钻比较尖锐，工作的时候不敢戴。”她看着他的神色，又补了一句，“之前我也不怎么戴首饰。”

程渡垂着眼，神色不明。

半晌，他靠在椅背上，抬眼看她：“这几天没时间，吃饭的事过后再说吧。”

两人沉默了片刻，林颂薇不确定他是不是想起裴屿，又吃起了陈年飞醋，勾着他的手指晃了晃。程渡定定地看着她，说：“林颂薇，我下个月可能要回江城了。”

林颂薇一愣，没反应过来：“这个月不回去吗？说好下周末一起回去看外婆的。”

程渡：“远渡律所在江城开分所，我的意思是，我下个月应该会回江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