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不急。”安先生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 优哉游哉道,“上回说到, 川王性情大变, 暴虐无常, 一怒之下就血流成河……”
温昀越听怎么越觉得这描述有些耳熟, 怎么有点像……
然而还没等他思考完就听到了隔壁桌压低声音的议论。
果然即使打了厚码,但明白的人一听就知道说书先生讲的谁。
“这姓安的可真敢讲,就不怕那位知道后直接抄了他全家。”
“咱们这儿离淮阳这么远,再说民怨积起已久,哪处地方没有这般讲得,想必淮阳也不少吧,悠悠众口,那位怎么堵得住,莫不是打算把所有百姓全杀了?”
在说到最后的时候,说话的人明显压低了声音。
“打住打住,咱们别谈论这个话题了,小心惹祸上身,还是吃完赶紧走吧,我今日哪知道说书的要来,早知道他来我就不来了。”
“啧,胆小鬼,你先回去,我要再听一会儿。”
那人见同伴如此,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喝下最后那口茶站起身就走了。
温昀看着那人走远的背影若有所思,最终他将视线挪到了隔壁桌留下来的那人身上,然后朝一旁正在吃东西的小洛瑾辞道:“你慢慢吃着,我去旁边找那个叔叔问件事。”
小洛瑾辞听话地点点头。
蓝衣男子一边喝着茶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这说书先生讲述的故事,突然发现有个人站在了他旁边,立马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结果刚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对方眉眼里含笑。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蓝衣男子还没说话,就听到对方的声音响起。
“这位公子,介意在下拼个桌吗?”
温昀的话刚落,就有人给这桌上了几道这个铺子的招牌茶点。
那人见此立马眉开眼笑招呼着温昀坐了下来:“怎么会介意呢,公子请坐。”
说完又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公子一看就不是月寒的人。”
温昀笑着点点头:“嗯,是今日游历至此的。”
那一听这话,赶紧附和上:“公子也算来对地方了,毕竟如今举国上下水深火热,民不聊生,也只有离淮阳这么远的月寒稍微好些,起码还有些清闲的日子。”
虽然温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佯装赞同的点点头。
见温昀和自己的观点一致,那人立马又热情道:“今日是公子到月寒的第一日?”
“嗯。”温昀温和有礼地答道,“带家里孩子一起来的,所以见兄台是本地人就想问问这月寒有没有什么好去处。”
“这你可算问对人了,怎么说我也算月寒呆了这么多年。”
温昀面露疑惑:“公子不是本地人?”
“不是,我本是咸郡人,就在淮阳隔壁县。”
“那为何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一听温昀这话,男子面露苦涩:“哎,为了一条生路而已,如今的圣上懦弱无能,朝廷上又有人只手遮天,睚眦必报,生性残暴……”
说到这儿似乎不愿再说下去,只好叹了口气:“哎,如今的南燕内忧外患,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呐。”
“别看如今月寒热闹非凡,据当初逃难到这里的人说,当时的月寒荒凉不堪,根本就是一座死城,是直到后来逃难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才有如今的景象。”
“朝廷的人不管这边吗?”温昀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
男子一听这话,微微睁大眼睛,又重新打量了一遍温昀,压低声音道:“公子是不知南燕的边境离这儿多远吗?要不是一路拼命逃亡我也不会来到这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这里还有个月寒。”
男子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没再南燕的地图上见到过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