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轻声道:“我不知道他竟然真的看上了你。”
“呜呜呜!!!”
他在哪儿!
你是谁!
“莫要继续挣扎。”“姬焰”仿佛知道了他的所思所想,说,他无论是样貌还是声音,都跟真正的姬焰别无二致,听起来就像姬焰本人在对长鱼午说话,“是时候了,他出生发出第一声啼哭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灿烂辉煌的傍晚。”
长鱼午徒劳地瞪着眼睛,听见“姬焰”说:“你我都改变不了他的结局,至少,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和答案,去哪里都好,最好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生。”
“至于这个东西……”“姬焰”凉丝丝地道,“你想给谁就给谁罢。”
说罢,“姬焰”一个闪身,就从车厢里离开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个匣子,被塞进了长鱼午的怀里。
豆大的泪珠从长鱼午的眼眶里沁了出来。
夕阳正像个球向天际线加速滚落。
与此同时,西亳。
残阳似血,太阳被黑夜吞去了一半。
最后一口气悠悠地吐出胸膛,褚飞拄着断裂的长戟,吃力地回头,事实上他已经看不见了,但还是望了一眼紫微宫,接着低下头,蓦地咽了气。
他的尸体将长久地凝固在那里。
西风吹得衣服残片啪嗒啪嗒作响。
紧接着,沫赫出现,越过褚飞,径直走到紫微宫,然后停了下来,大门歪七扭八地倒在边上,伤痕累累,沫赫抬头看牌匾上的古旧字迹。
“为什么叫‘紫微’?”沫赫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星辰的名字,大王。”属下答道,“中原人认为紫微星是北辰最尊,‘天运无穷,三光迭耀,极星不移,众星共之’,是为紫微。”
“万世王朝么?”沫赫嗤笑,又摊手道,“可终结这一切的,是我。”
“自然是长生天在庇佑大王。”
沫赫满意地笑笑,忽地又问:“那个天子呢?”
“已、已经跑、跑了……”属下嗫嗫嚅嚅。
“废物!”沫赫气得抬脚就往他心口踹了一脚,直把他踹到十步开外,方才勉强平息怒气,提起滴血的刀,昂首阔步、端端正正从牌匾下走过,又略带稀奇地扫视紫微宫的一切,殿宇、宫墙、细致的雕刻……直至走进辉煌的云汉大殿里,他猝然一停步,正好与王座后的硕大的獬豸塑像对视。
那尊塑像大得吓人,几乎有几人的高度,雕得活灵活现,张牙舞爪,毛发均凶恶地倒立起来,眼眸金光闪闪,最后一抹夕阳从上头滑走,然而仍在阴影里灼灼发亮,站在殿下,仿佛被这“神明”所注视,属下还没进殿就被吓得后背唰地出了一层冷汗,忙不迭又退出去。
“大、大王……”
属下说,抬头看一眼,又低头,又抬头看一眼,总觉得从大王脸上看出了一丝嫉妒,属下赶紧晃晃头,把想法摇走。
獬豸塑像之后,靳樨将暗镖瞄准沫赫,对准他的咽喉,正要射出,突然猛一扭头:“谁?”
只见阴影里,有人长身玉立在人高的空空荡荡的山型铜质烛台边,身披深色长袍,胸前佩着红珊瑚、绿松石搭配的九组玉佩,一半因虚弱而苍白的脸庞掩在阴影里,白得好似要融化了。
“骊卿。”姬焰轻轻开了口,“你走罢!”
一只胖乎乎的三花猫从他的袍角边走出来,打了个哈欠,宝石似的眼眸和姬焰一同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