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汩点头,小声道:“放开我。”
他们安全后,小队才跟了进来,走了没两步,琉璃似的瀑布就在眼前倾泻而下,水滴四溅,此地凉爽得厉害,甬道看不出是不是自然形成的,触手之处与脚底都打滑得要紧,又非常窄小,只有两臂不到。
弯弯曲曲地走了将近两刻钟,又看到一个向上的洞口,应该是到了。
出来后,果然就是对岸,靳樨拨开藤蔓,探出身,把漆汩拉了出来,漆汩回头看,仍是一座大石头,并密密的深绿色藤蔓。
他们屏气凝声,按照布桃的话,绕过了一座山坡,远远地看到了灵乌渡,笼在夜色之中,带着不甚明亮的灯火。
他们一共带了十个御林军不到,动静不大。
后方也有岗哨,但不算多。
靳樨带了弓箭来,自己弯弓引箭撂倒了最近的哨岗。
漆汩余光瞥到一伙人,连忙拉了拉靳樨的袖子,低声疾呼:“那儿有人!”
不等那几人反应过来,靳樨就把弓一背,飞速地掠了出去。
“你是——!”
那巡逻兵一共十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靳樨放倒了,靳樨低头剥掉他们的铠甲,示意御林军几人都穿在身上,又各自扣上头盔,他和漆汩还是一身夜行服,作了个手势,众人便闯进炚军营帐之中。
远远地,他们听到了琴声。
在此地听到琴声实在是不合时宜,又御林军怒道:“还有闲情逸致弹琴!”
漆汩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见了乐玄的身影。
此时此地,他一人一身洁白的文士服,竟在焚香奏琴。
那天回来,漆汩也同靳樨说起乐玄的存在,二人都很震惊,并同时陷入了沉默,他们并不怀疑乐玄此人,包括他的志向与才华,却依然疑惑为何乐玄放着中原几大国不管,反而投奔了句氏,还是这位瞳公主。
听闻句瞳还算宠信他,会不会句瞳就在乐玄身侧?
不然乐玄这琴总不能是仅仅为了他自己弹的吧!
漆汩腹诽着,左右环顾。
靳樨示意御林军出发,他们的任务是漆汩调出来的药,一味绊在草料里,一味投到井和厨房里,虽然不知道炚军到底喝不喝井里的水,但是放倒一个算一个。
靳樨抱着漆汩在帐中游走,忽然停下。
漆汩:“怎么?”
靳樨道:“火油的气味。”
漆汩透过窗棂,看见堆满了屋子的火油桶,登时瞠目结舌,旋即猛地扭头,和靳樨在夜色中对视一眼,漆汩遂无奈地叹气,心道其实罗蒙说得对,句瞳比他们狠,而且她也并不在乎天和不天和。
这下不能想着把粮草烧了,不然和罗蒙想干的也差不多了,漆汩想着,搂紧了怀里的火折子。
“幸好布桃来了。”漆汩说,“不然真等瞳公主动手就没有回头路了。看见村民被关押的地方了吗?”
“还没有。”靳樨答。
“小姑娘今天才出来,不至于。”靳樨答,“你放心。”
鉴于布桃今天才逃出来,村民们应当没有被杀,小姑娘已经不太能描述好具体位置,只有个模模糊糊的方向,他二人只得一个一个搜寻过去,几次三番险些被发现,令漆汩刺激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有一次避不开,靳樨抱住漆汩一起滚进了稻草里。
夜色朦胧,星光四散,忽然凑得这么近,又是危机时分,叫漆汩无由地激动起来,盯着靳樨的眉眼,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然而这时巡逻兵没有发觉到异样,按部就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