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方才的刺客和现在瞄准他们的郑非。
——一切都是郑非的意思,他就想俩方打起来,内斗之后,庸国再无余力向外,犯了杀太子的任引,怎么能轻易地夺得王权呢?
大本营打开门,迎太子鋆进门,却见太子殿下的头无力垂下,胸前钉有三箭,他的护心甲完全没能止住郑非如此凶狠的三箭,再加上任引一掌,完全奄奄一息了。
江奕失去智地吼道:“医官呢!医官呢!快传医官!”
营内乱成一团,江奕撑着站了一会,嗅见自己指间太子鋆的血味,片刻后道:“来人!我要写信!”
深夜之后,战局稍停。
任引在龙江关上眺望着远方灯火通明的王军营帐,道:“我要知道太子的消息。”
王黔道:“那四个人都不知去向。”
任引狠狠地拍了下城墙,思索着,道:“那小子为什么忽然会要攻击我,他手上的剑……你觉得呢?”
“我觉得或许就是鲲剑。”王黔冷静道。
任引骂了句脏话:“要是太子真死了我们得打多久?哀兵必胜。”
忽然,手下通传道:“侯爷,有人求见。”
“谁?”王黔问。
“是梅风楼的人。”手下道。
王黔心神微动,说:“带来。”
任引侧头看向他:“希望有点确定的消息。”
臧初与公鉏白爬上来,也没行礼,任引道:“是你们!”
“是的,我们俩暂留,但带来的并非好消息。”臧初直接说,“太子回营的时候遭遇刺杀,我们俩人拖住了刺客,但是太子在营前中箭,现今全身高热,凶险万分。”
一时场面陷入沉默。
王黔在凉丝丝的夜风里开口:“能活吗?”
臧初略迟疑,摇了摇头。
任引狠抓墙头的手蓦然松开,少顷涩声道:“送二位回去休息。”
臧初点点头,带着公鉏白事不关己地走了。
师兄弟俩走后,王黔一直看着任引,片刻后对他一拱手,道:“没办法,恶名既已经担了,必须先下手为强,虽然缺德,但是有用。侯爷,听我的罢。”
任引没怎么犹豫,闭上眼睛:“好,听你的吧。”
“统计伤亡。”简巳大步回营,利落地跳下马,将沾满血的头盔与长枪交给副将,步履匆匆,问,“统计伤亡。太子殿下呢?我都尚且不会与任侯爷单打独斗,何况他一个毛头小子。”
“这……”副将追着简巳的脚步,斟酌着说,“殿下回来时身中三箭——”
“什么?!”简巳脚步一顿,“怎么会中箭?!带我去见他!”
“据江家公子说,是那位郑大人和他手下的刺客动的手。”副将只觉得简巳走得快要飞起来,“如今殿下高烧不止,医官说……不一定挺得过去。”
简巳在帐篷门口险些晕过去。
事已至此,定了定心,他撩起帘子,走了进去。
帐篷里充斥着血腥气,点着昏昧的灯烛,简巳视线扫过,看见榻边有三支断掉的、浸满血的箭头。
太子鋆正躺在床榻上,双颊烧得绯红,却又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没有血色的惨白,医官满面愁云惨淡,江奕更是肿着眼睛。
简巳慢慢地走近,看见昏迷不醒的太子鋆就像看到了江氛。
医官忙侧头:“将军。”
简巳挥手止了他的行礼,道:“殿下他——”
医官低声道:“内外伤兼有,伤很重,如果今夜烧不退,兴许、兴许……”
医官看了眼江奕,不敢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