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技而已。”青年说,坐在席上,从炉上斟了茶,分给他们三人,“我这里少有人来,招待不周了。”
漆汩忙说:“这是哪里的话。”
“它……琥珀。”青年收了手,垂眸看着漆汩怀里的琥珀,琥珀从漆汩手里钻出来,走到青年膝边,揣手蹲下了,青年伸手挠了挠它的脑袋,“今天睁眼的时候它就在我房里,我差点以为是闹鬼。”
夏文噗嗤一笑:“它那双黄澄澄的大眼睛,确实挺像闹鬼的。”
琥珀怒气冲冲地呲牙:“喵——”
漆汩连忙伸手安抚,又佯怒道:“你还好意思生气!”
靳樨沉声问道:“敢问尊名为何?”
青年啜了口茶,微笑道:“乐玄。”
粗粗喝过茶,告辞出来后,夏文道:“这位乐公子看起来真不一般啊,和三公子一样风华无双。”
漆汩:“……风华无双是这么用的吗?”
“不是吗?算了不管了。”夏文完全没放在心上,道,“不过一看他就非凡品,怎么会甘心在这小院子里弹琴。”
漆汩摸着琥珀的头:“兴许人家就想默默无言地呆一辈子呢。”
“大人不也说,‘兴许’?”夏文撇撇嘴。
靳樨突然道:“郁城之前是葵都,葵破之后郁城便渐渐没落,肜报了都城被围、太子身死的仇,便再没有兴趣多看郁城和葵一眼,长此以往,它便被忘了。”
漆汩抱着琥珀,不吭声了。
夏文忙:“是是是,骊大哥又想起来了一些?”
“那把琴的尾部有焦痕。”靳樨道。
漆汩扭头看他,靳樨自顾自地继续道:“那把琴是用被烧过的木头斫的。”
“什么?”夏文一愣。
漆汩咂摸一会,想起来:“看热闹的那些人是不是说过,这位乐玄,是王陵的守陵人之一。”
靳樨迎着漆汩的目光点头。
夏文则依然迷茫道:“王陵怎么了,王陵也没有烧过的木头吧——等等,烧?王陵?二位大人,你们不会说他用的是……”
漆汩与靳樨的沉默代表了回答,夏文猛抽一口冷气:“居然用宗庙的木头斫琴?!”
二十余年前,葵王室于宗庙自焚。
乐玄本来就是葵王陵守陵人的一员,又拿故国宗庙的木头斫琴,难道他会是第二个沈焦?
还是不要了,实在很惨烈。
摸回银店的路上先是夏文带路,走叉了好几回,于是又换做漆汩带路,漆汩凭本能、凭感觉,但还是走不对。
郁城半架着山坡,四通八达,一会上一会下,难以捉摸。
寻路无果,夏文垂头丧气地蹲下来戳路上的石头,漆汩头疼地晃悠琥珀:“有没有猫来给我们带路啊——”
琥珀困得要死,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才不他。
漆汩继续摇:“你再叫几只来!叫嘛叫嘛叫嘛!”
琥珀不耐烦地伸爪要挠,爪子刚举起来,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擒住,捏住了爪垫,漆汩一抬头,果然是靳樨,漆汩愣愣地:“哥?”
“跟我来。”靳樨说,松开了琥珀的爪子。
漆汩惊喜地精神抖擞起来:“你记得路?”
靳樨不答,转头挑了个岔路,走了几步回头疑惑地看着没动的漆汩,漆汩忙:“来了来了——夏文别踢石头了!快走了!”
“哦!等等我!”夏文道。
靳樨健步如飞,择路快速而准确,但他们摸回银店的时候,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