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深长地看着滑青,笑起来,转头带人走了。
百里飐问:“靳侯爷到底是生是死。”
“他的确会死,但他已经去往桃源了。”滑青道,语气带着渐趋苍老的怀念,沾染上黄昏晦暗的光芒,“是蝉夫子带他走的。”
又走了小半个月的山路,漆汩与靳樨终于到了郁城。
郁城依山而建,还能看到不少竹制的老房,一进城,城里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愁绪感,街道两边还有不少卖木头人的,漆汩看了一眼,想起了沈焦,。
夏文带他们在一家银店落脚,里头一直叮叮当当地敲银制的东西,既有首饰也有器具,漆汩随手拿起一个碟子,发现碟底錾了一朵小小的六刺雪花。
长河家居然在这里都有产业,漆汩一面啧啧称赞,一面放下了银碟。
不多时,夏文带着掌柜匆匆而至,这掌柜姓张,是位三四十岁的妇人,挽着头巾,笑盈盈地一躬身:“二当家。”
漆汩和怀里的猫一起微微颔首。
“不日前刚接到信,说二当家会到,真是蓬荜生辉。”张掌柜道,把有六刺雪花的信件递给漆汩看,“只是三公子那边说,请二位多留几日,有故人要来。”
故人?
这地方能有什么故人。
想元璧不会乱来,或许真有什么事、什么人,兴许是侯爷或央夫人的故人?那倒很有必要让靳樨见一面,他回头对靳樨道:“那我们……就留一留。”
靳樨左手已经好了不少,也不必再天天裹着了,只是活动还不算那么方便,平静地道:“随你。”
“那好。”张掌柜的眼珠子在靳樨和漆汩两人脸上来回滚,漾着笑意道,“请随我来。”
俩人随着张掌柜往准备的院子走,边走漆汩问道:“掌柜是本地人么?”
张掌柜道:“不是,我是从外头来的。”
漆汩又问:“最近是什么日子么?我进城来,觉得来往的人都不太高兴。”
“二十年前葵破。”张掌柜答,“这几日是葵最后一任王——就是那位自绝于宗庙前的幼主的生辰。毕竟故国追思未过一代,正常的。”
“请问葵王陵和宗庙在哪儿?”
“王陵在城外西北,宗庙烧毁了,遗迹在太守府附近,二当家想去看看么?”张掌柜头也没回地道,“别人嘛自然是难去的,不过二当家若是想去也容易。”
“容易?”靳樨问。
张掌柜回头笑道:“此地太守,与我相熟。”
“!!!”漆汩张了张嘴,把未出口的“哇”吞回肚子里:真是真人不露相。
张掌柜准备的院子虽小,但五脏俱全,也不显眼,漆汩十分满意,张掌柜道:“二当家——”
“叫我阿七吧。”漆汩赶紧说。
“那这位?”
靳樨跟在漆汩身后,简短道:“骊。”
“那么二位好好休息,热水吃食会送上来,若还有什么要的,尽管告诉我,阿七大人……若想去那个地方,我便替大人安排。”张掌柜道,对靳樨道,“骊大人也尽可告诉我。”
靳樨点点头:“多谢。”
屋子有两层,夏文高高兴兴地要了楼下的房间,把二楼的两个大房间留给了靳樨和漆汩,漆汩放下琥珀让它去巡视,自己在二楼的窗边向外看,青山白云,如白玉青螺,美丽得如同古画卷,漆汩感慨道:“真漂亮啊。”
靳樨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