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章瞪大眼睛。
“父亲把大父杀了兄弟的事情告诉大哥,让他去那村子赎罪为大父赎罪。”太子懋轻轻柔柔地说,“也是为了给自己赎罪吧。父亲是不是没有想过母亲会给你下蛊。母亲当初嫁到肜国,父亲说得好听,却对姜国之灭袖手旁观,给苏缁送了份大礼的同时,却又收留了被追杀的太子莒韶……大哥不赞同这样,是不是?不过我是父亲的儿子,自然会要为父亲实现愿望。父亲放心,百里阑遣其女来接莒韶,我已经把莒韶好好地送回申国去了,除此之外,我还准备了一份大礼。我想,他们会喜欢的。”
密章蹦不出一个字来。
靳樨以蛮力取向翁寿喉骨,翁寿一个后空翻,靳樨陡然转向,扑向太子懋与密章,手中剑刃黑得仿佛能透出红色来,在半空化作虚影,来势极其凶猛。
而太子懋忽然转身,不知抽出了什么,竟生生地架住了靳樨的剑。
靳樨大吃一惊,察觉到无名剑微微一抖,嗡鸣声中带有几分尖锐,就好像……要碎掉了!
怎么会!
朱雀剑怎么会碎?!
只有一个可能——
太子懋手中的那把剑也是黑刃,剑柄缠绕的粗布一点一点地脱落,露出精致冰冷的剑柄。
与无名剑一模一样。
太子懋居然把剑藏在王座下,瞒过了所有人。
趁着靳樨愣怔的瞬间,翁寿上前取过另一把无名剑,劈头刺来,靳樨下意识地支剑做抵,然而下一刻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只听一声如山间重钟的闷响,两柄几乎一模一样的剑相撞。
“铮——!”
靳樨手里的剑……断了。
断掉的剑刃无声坠地,靳樨根本没料到会有此出,重震撕裂了他的虎口,浊血上涌,翁寿还是那冷冰冰的模样,一剑把靳樨打到了几十步之外。
靳樨擦去嘴角的血,觑着翁寿将朱雀剑交还给太子懋,电光石火间想明白了。
真假朱雀剑——被调包了。
“密章将假剑与真剑调包,肜王的确是死在朱雀剑下,但你们进去的时候,插在肜王胸口的却是先王之兄打造的假剑。”郑非道,“那假剑的确锋利,但设若真假相遇,那么假剑必断。”
滑青不寒而栗,郑非看着倒地几近失去神智的靳莽,对滑青道:“你家殿下吩咐你做的事情,记得要做好。”
郑非摇头叹息:“可惜啊——”
“为……为什么……?”靳莽痛得眼球都要爆了。
郑非说:“你家既带走了獬豸剑,却没有守护好它,让我白跑一趟,怎么不能算作是罪大恶极呢?”
说罢,郑非转头便走,滑青小心地跟在这位神秘公子的身边,他们刚走出山洞,便看见风知披头散发地抱臂站在马前,他也是瞧不出年纪的相貌,眼尾上挑,一看就是个混不吝,他向洞内抬下巴:“死了没?”
“快了。”郑非答,“他小儿子呢?”
“被那哑巴老妇带跑了。”风知浑不在意地叼着草,伸了个懒腰,“一个小崽子而已。”
郑非略有深意地看着风知:“风将军不知斩草要除根?”
风知搓搓手:“滑得跟泥鳅似的,没抓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