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被选作护卫。”
靳樨沉声道:“具体什么时间?”
“冬十二月。”
“十……十二月……”臧初缓缓地重复一遍。
“问题出在哪里?”漆汩问道,算了一下,三年前,是当今夷天子即位的第一年,靳家早已离开王都。
“三年前,陛下的病情突然加重,昏迷的前一天深夜,陛下曾召太子密忌进殿密谈,因那时密章已经神志不算清醒,且之后太子忌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所以谁都没有放在心上。”臧初说,“没料到……葛霄!竟然是葛霄!”
漆汩心道好厉害,葛霄居然还有易容的本事。
靳樨却不怎么奇怪葛霄,道:“你继续说。”
“殿下去的地方,乃是通往西南群山途中的一个山沟……”吴定说着,陷入回忆,却没发现臧初的神色在他开口后陡然冷了下来,仿佛拢上了一层含着冰碴子的乌云,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来,双眼甚至变得有些赤红,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吐出字眼:“你、说、什、么、地、方?”
“就在西南群山的外围。”吴定一头雾水,“怎么了?”
臧初攥紧了拳头,死死摁捺住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甚至咚地用头撞了一下墙壁,漆汩吓得要去扶。
“我没事。”臧初冷冷道,“你说,我听着。”
吴定茫然地继续说:“那山沟偏僻得连个名字也没有。殿下到的时候,那地方杂草丛生,却有一座村子的遗迹,即便是在白天,那里仍然阴冷无比,就像——”
就像有无数亡灵未得解脱、还在其中游荡一般,甚至还萦绕一股发臭的血腥味,像是已经成为这村庄血肉的一部分,风吹动枝叶的声音更像骸骨相撞。
“我一看便知道那座村子中人被尽数屠杀,尸骨被随意埋在一座大坑里,我们寻找半天,只找到一张写满了名字的墓碑,字迹粗糙,仿佛稚子。”吴定说,“回去后,殿下便终日愁眉不展,甚至重病半年,缠绵病榻的时候一直偷偷抱着剑匣,从不离身。就是这段时间,让懋殿下有了所当然插手政事的机会,朝寄更深。”
“墓碑的最后一个名字。”臧初恶狠狠地开了口,一双眼眸里尽是凶色,“是不是白初?”
“你怎么知道?!”吴定吓得险些从椅子上蹦起来,惊谔万分地说,忽然琢磨过来,“所以……所以白初不是名字,是……是……”
“对。”臧初闭上眼,“是我和小白。”
漆汩与吴定同时:“啊???”
吴定万没想到这一桩让他疑惑三年的谜语的谜底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靳樨皱眉,也愣了,靳莽与央夫人在深冬原野的破庙里捡到快冻死的公鉏白与臧初,那时西南乱得很,他们刚从战火下逃出,饥寒交迫,两人都发着烧,一身伤,衣衫单薄,像两只小兽般缩在一起说梦话,那时公鉏白才十二三岁,臧初也才十五六岁。
“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我九岁的时候被师父好心收留,认识了小白,那地方的确偏僻,的确什么都没有,但已经就是我的家了。才三年,不过三年而已。”臧初被怒气冲得手指都在颤抖,“全部都死了!我和小白被师父锁进地窖,不然……不然——”
臧初永远记得那天。